縉雲世家!
“臣曾經聽過一個傳聞,說太祖起事之時,曾與陸相的祖父約定平分天下,也不知道這個傳言到底是真是假,陸相可能為我解惑?”魏光度似是饒有興趣地問道。
這事兒倒也不是道聽途說。太祖皇帝起事乃是因為廢帝冤殺太子,而太子是他的親外甥,為替外甥報仇不得已起兵。當時天下叛亂已被他們平定十之七八,太祖皇帝隻想攻陷京都殺廢帝報仇,為了以最小的代價直搗黃龍,便與陸文安的祖父約定永不相負,這才得以躲過廢帝層層圍困,出其不意地直搗京師,滅亡前朝。
民間對此事知之不詳,訛傳許多,魏光度此言不過是在逼迫陸文安讓出兵權之爭,畢竟陸文安的小兒子遠不如其長子。
“一派胡言,此事根本就是無中生有,聖上明鑒,陸家對縉雲、對聖上一向是忠心耿耿,絕對沒有二心,聖上千萬不可聽信這等誅心之言。”陸文安情緒激動,仿佛受了莫大的羞辱一般。
晏平帝自然知道這是陸文安在故作姿態,但陸文安是當朝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嫡親的妹妹是故去的肅元皇後,庶妹是現任皇後,太子是他的外甥,十一皇子陳王李皌也是他的外甥,就連晉王也是他的外甥。晏平帝現存的子嗣有五人,但能夠繼承帝位的就陸文安的外甥三人而已。
因為四皇子長樂王李皔幼時不慎溺水,救起來之後發了幾日高燒,醒來後便變得癡傻,在晏平帝心裡這皇位肯定不能傳給一個傻子。五皇子高鄉王李皟幼時受到驚嚇,也是高燒數日不退,人雖然沒有變得癡傻,但性格靦腆內向,行為孤僻,不與人交流,有時甚至數月不發一言。若是晏平帝聲音高些,李皟精神馬上就緊繃起來,甚至還會因為緊張過度暈倒。這在晏平帝心目中也不是能繼承皇位的人選。
其實晏平帝的子嗣並不少,但大都沒有活到成年,有些甚至在娘胎中便慘遭厄運,這一切自然離不開那位已故的肅元皇後。但肅元皇後故去後,後宮中也沒有新的子嗣誕生,這想必應該與現在的皇後有些關係。
晏平帝這些年耽於酒色,很多事情不會也不願意去深想,但今日卻被魏光度的這句話點醒。這天下終究隻能姓李,李姓和陸姓共天下,絕不可能。
想到這裡,晏平帝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他笑道“這等無稽之談,朕自然不會相信,陸卿大可安心。不過征北軍是我朝砥柱,這統軍人選自然不能兒戲,否則將士們不服必會衍出彆的動亂。也落部鐵騎南下,是自我朝開國以來從未有過之大事,當此危難之際,個人得失還在其次,那些偏見大可不必。朕以為晉王所言有理,著駙馬楊燭明接替楊重執掌征北軍,務必穩住定北城,守住國土不失一寸。”
“臣遵旨。”楊燭明心裡鬆了口氣,他確實想去定北城尋找父親下落、查明反叛之事。
晏平帝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晉王可是以命替你擔保,可不要讓朕失望了。”
晏平帝這是坐實了方才李晙所言,楊燭明若能平定定北城之事那還罷了,若真有什麼意外,到時晏平帝便可名正言順地要了李晙的命。想來秦王等人也不好說些什麼。
李晙知其所想,卻不甚在意,他相信楊燭明不會背叛,也明白晏平帝想要除掉他的心情。
商定好出征的事宜後,朝堂上的氣氛便輕鬆多了。
論功行賞,李晙沒興趣,帶著從晏平帝那裡要來的一個食盒大小的錦盒,李晙回到了長信宮。
此時魏皛皛已經吃完了早膳,正坐在殿內百無聊賴地等著他。
“你回來了。”魏皛皛興衝衝地跑到他跟前,“怎麼還帶了禮物?”魏皛皛手剛放到那錦盒上麵,李晙便趕緊將這盒子拿遠了。
魏皛皛癟嘴,“小氣。看看不行嗎?”
李晙哄道“這東西晦氣,夫人還是不看為好。我們回家吧?”
魏皛皛點頭,心裡還是很好奇,這裡麵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
回府之後,因為明日便要出征,李晙有很多事要去安排,因此將這個盒子放下後便去找秦嶢,準備出征事宜。
魏皛皛目送李晙出門,然後嗖地一下就跑到架子上找這個盒子。李晙為了不讓她亂碰,還特意放了老高的位置,但是魏皛皛搬來椅子,輕鬆地便將那個東西拿了下來。
九蘇在一旁看的心驚膽戰,“王妃,你小心一點兒。”
“嘿嘿,不知道是什麼好東西,我們打開看一看。”
“可是王爺不是不讓你看嗎?”
魏皛皛不高興道“小蘇蘇,你現在是哪頭的?”
“我當然是王妃的人了。”
“你不說我還沒發現,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稱呼我為王妃的?”魏皛皛質疑道。
“王爺能開口之後。”想到這兒,九蘇還有些委屈。那會兒李晙還在被趙煜治療,話都說不利索,竟還背著魏皛皛要求她以後見到魏皛皛隻準叫王妃,不準叫小姐。
“他真是小心眼。”
九蘇點點頭,非常讚同魏皛皛的話。
“那這個盒子我們更要打開了。”魏皛皛握拳,就像是在伸張正義一樣。九蘇跟著點了點頭,似乎哪裡不對。
盒子剛一打開,一股刺鼻的氣味瞬間彌漫開來,魏皛皛皺眉,定睛一看,失聲叫了出來。九蘇被她嚇了一跳,慌忙看了一眼,好懸差點暈過去,那是什麼東西,晉王為什麼要帶這種東西回府?
突然的叫喊聲,驚動了李晙,他慌忙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
魏皛皛驚魂甫定,不敢直視,閉著眼睛給他指桌子上的盒子。李晙這才注意到,趕緊將盒子關上,交給秦嶢拿走。
“好了,東西已經拿走了,彆怕。”
魏皛皛這才敢睜開一隻眼睛偷瞄,發現果然不見之後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