縉雲世家!
“朝堂上的事,我們左右不了。不過燭明雖然是私自出征,但畢竟立下了大功,父皇不好降罪於他的,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李皊點點頭,說道“不說這些了,我新釀了櫻桃酒,請七嫂品嘗一二。”
在公主府悠閒地晃過了大半天之後,魏皛皛便打道回府了。
大雅樓,是進京趕考的士子們聚集之地。如今雖是十一月,距離二月的春闈的還有不到三月的時間,一些士子為了備戰春闈便早早地來到了京都。這大雅樓雖說是士子們聚集之地,但也並非任何人都有資格在內住宿的。因為曆屆上榜者,出自大雅樓的卻是最多,有天子門生、一半大雅之稱。
這大雅樓也與旁的酒家食肆不同。雖仍同一般酒樓賣些酒水吃食,也住宿,但大雅樓的顧客對象隻限於士子以及達官貴人,一般的平民百姓,就算是有錢也進不來。倒是成了一些士子與官員們往來的便利場所。
“這晉王妃好大的排場啊!”
大雅樓位於京都旺市,前門的一條街,是有名的官道。大部分進京朝覲的官員都會路過此地,魏皛皛從公主府離開後也是經由這裡回家。
八抬大轎,前後三十六名侍衛,以王妃的規格來說,其實已經是很低調了。不過在一些人眼中這種行為明顯就是有春風得意之感。
“晉王大敗也落部,於關外斬殺也落部大汗也呼先,俘虜也落部皇室僅存的兩名王子,如此豐功偉績,怨不得晉王妃如此招搖。”
“明明是也落部內亂在前,晉王不過是投機取巧、趁火打劫罷了。”
“是啊,他龜縮晉陽半年多,聖上數次下旨要他進攻,他都不予理會,如此膽小如鼠之人,也配稱雄?”
“哈哈,要我說,這統領虎賁軍之人換成是我,一樣能打勝仗!說不定還比那晉王要早數月呢。”
“你們不過是一群井底之蛙在坐井觀天罷了。當初京都之圍的時候,可也有不少士子在此,那個時候怎不見諸公單挑大梁、打頭陣?如今晉王得勝還朝,聖上還沒發話,你們卻先在此評論對錯,真是丟了我輩讀書人的臉麵。”
“我等是讀書人,讀的是聖賢書,行的是仁義事。這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最高境界。有道是一將功成萬骨枯,諸位隻看得到晉王的風光,怎麼不見那些戰死的將士與百姓呢?”
“哈哈,柳兄此言倒是有些像心懷家國、為民請命的賢大夫,可在下怎麼聽說在朝堂上提出斷晉王糧草的正是令尊吏部員外郎柳大人。哼,晉陽有虎賁軍三十萬,陸通大人帶領的援兵二十萬,但柳大人卻提出斷了虎賁軍的補給,而援兵的糧餉照發,真不知令尊是何心思,竟能想出如此毒計!”
“你,你放肆!”
“是啊,張兄,你這話卻是過了。咱們柳公子可是京都吏部員外郎家的公子,不是咱們這些寒門出身的子弟可比。”
“哈哈,是極是極,張兄,你這寒門崽兒說的話還挺毒。”
在眾人揶揄的話語中,柳傸麵子上掛不住,一甩袖坐了下來,對身旁的人說道“李兄,你倒是說句話啊,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李雲胥笑了笑,說道“柳兄說的是一個道理,但此戰本就是也落部的那些胡人趁我朝不備,發動的突襲。講道理肯定是打不贏那些胡人的。”
“李兄倒是說了大實話,不像某些人,三言兩語就想抹殺彆人的功勞。”
李雲胥又道“駙馬與晉王前後夾擊,方才徹底覆滅了也落部,此戰,兩位都是首功。”
“我怎麼聽說這駙馬爺是私自出征的,聖上好像沒有下旨。”
“這不能吧,出征這麼大的事兒,怎麼可能沒有事先稟報聖上?”
“要我說,駙馬爺肯定是受了晉王的命令,不然他一個駙馬,又不是皇帝的兒子,安敢如此行事?”
柳傸似是見好友不站在自己一邊,憤怒之下,拂袖而去。惹得眾人又是哈哈大笑。
柳傸回到家後,發現父親正在大堂等著他,便走進去請安。
“傸兒,爹有個事要交給你。”
“什麼事?”
在父親的安排下,柳傸鬱鬱不樂地見到了自己一表三千裡,出了五服不知道有多遠的姨母,魏光度的小妾柳氏。
這柳氏自打女兒被魏光度軟禁之後,每日裡茶飯不思,見說服不了魏光度之後,便迷上了求神拜佛。在一次寺廟祈禱時,遇到了便宜親戚吏部員外郎柳非。柳非聽說了魏柳被軟禁的事情之後顯得義憤填膺,要上魏府為她們母女討回公道。不過,為了能讓魏光度答應釋放魏柳,他需要柳氏幫忙將自己的兒子柳傸引薦給晉王妃。為了救女兒,柳氏自然答應的毫無二話。
然後魏皛皛就見到了心寬體胖的柳傸。魏皛皛當即將柳氏拉到一旁,說道“姨娘,你不是說爹讓你來看我嗎,怎麼還帶了外人來?”
“這可不是什麼外人,這是姨娘老家的表侄,你的表兄,柳傸。傸兒這孩子可有出息了,他爹是吏部員外郎柳非大人,他自己也有功名在身的,年輕有為,一表人才啊。”
魏皛皛隻好尷尬地附和道“是嗎。”心裡卻打定主意,以後可不能隨意放這個姨娘進來了。還有這個柳傸,這都仲冬時節了,還搖著扇子,是真熱嗎?
“可不是嘛,你們先聊,我回府去了。”
魏皛皛一下就急了,“你回府……”我要怎麼辦?
魏皛皛話沒說完,這柳氏已經走得遠了。
魏皛皛隻好尷尬地坐下,心想這家夥為什麼不跟著一起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