縉雲世家!
沿途沒有再發生任何意外,魏皛皛一行人經過數日的奔波,在二十日之期的前一日抵達了京都,緊接著又趕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後,魏皛皛片刻未停地直奔玄默殿去,直到瞧見李晙還平穩地躺在床上時,方才安下心來。
魏皛皛本想撫摸一下李晙的麵龐,但旋即意識到自己剛才外麵趕回來,一路風塵仆仆,雙手冰涼實在不適合碰人,便收回了手。一邊解開身上的鬥篷,一邊問道“他怎麼樣了?”
九蘇憂愁道“自入宮麵聖後,王爺的身體每況愈下,世子滿月時,王爺為了哄世子高興,吃下藥丸後強撐著陪世子度過了一天,那之後便一直昏迷不醒。”
魏皛皛用熱水燙了燙手,待手掌溫熱後拿毛巾擦了擦,這才摸了摸李晙的額頭。本以為李晙一直在殿內,有火牆保溫,觸手應當也是溫熱的才是。但撫摸後才發現李晙身體上下都是冰涼的,如果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魏皛皛會以為她摸到的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去請玄元道長。”
“是。”
雖然金靈芝到手,李晙的性命十有八九是可以保下了,但是看到人就這麼麵色蒼白、無知無覺地躺在床上,魏皛皛還是一陣痛心。
“清醒的時候總是鬨騰,可我還是喜歡看你神采飛揚的樣子。”
每每惡作劇得逞時笑得就像偷了腥的貓,魏皛皛也很願意配合他,哄他開心。兩人在一起時,總能做出許多幼稚的事情讓人不忍直視,而他們自己卻樂在其中。
半晌後,侍女回來稟告道“稟王妃,道長說時機未到,還需等待虛中水方能煉藥,讓您先將金靈芝送過去。”
“虛中水還沒有消息嗎?”
九蘇點點頭,寬慰道“應該快了,趙王與王爺私交甚篤,應當沒問題的。”
魏皛皛勉強笑了笑,內心卻萬分焦急,照玄元祖師所言,以二十日為期,明日可就到了最後一日了,虛中水就算此時得來,一日的功夫又如何能夠送到晉王府?
魏皛皛想陪著李晙,便說道“秦嶢,你親自去一趟,將金靈芝交給道長。”
金靈芝是他們千辛萬苦得來的,決不能在最後關頭有任何意外,所以魏皛皛直接讓秦嶢親自送過去。就算是多此一舉也好,總歸是能夠讓人安心一些。
唳雲國,王太後的病情從去年開始便一直反反複複,而到了今冬她已有預感,怕是熬不過這個三冬了,為了維護王家現有的權勢,她必定要做出一番動作以確保自己百年後王家不會被皇室趕儘殺絕。
晏平二十年,也落部大舉入侵潰敗後,趙煜也沒閒著,奉太後之命北征,將本國界線向北橫推千餘裡,可謂是居功厥偉。但是最後也沒有落著什麼實際的好處,就很是悲催。
北征之後,趙煜又回到了自己鎮守的甘陽郡,開開心心地當自己的趙王。與李晙相比,趙煜的玩心更重,政事都丟給王士勉,他自己整天跑得不見人影。
這天日上三竿後,趙煜才打了個哈欠,悠悠轉醒。醒來洗漱一番,用過早膳或者說是午膳後,便打算跑到山上打獵去。臨出門時被趕來的王士勉攔下了。
趙煜以為他又是來教訓自己的,便裝作熱情的樣子說道“小舅舅,你怎麼來了?”
王士勉見他心虛的樣子就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隻是搖了搖頭,說道“有封信給你。”
“來就來,還帶什麼信啊!”趙煜努力想要避過這一茬,畢竟每次收到信都沒啥好事,無論這寄信人是誰。
“誰寄來的?”
如果是妹妹趙煐寄來的倒還好,左右不過是些有意思的家常罷了。
“沒有落款,指名是送給你的。”
“這麼神秘?”
趙煜有些好奇了,誰會給他寄信,還要藏頭露尾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趙煜打開後一瞧,就三個大字,虛中水。他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還是那三個大字,這是什麼意思?
趙煜撓了撓頭,問道“小舅舅,這是誰送來的?”
“晉王的親軍。”
“小晙晙?他送這個乾什麼?”
“聽說晉王命不久矣,需要虛中水救命。”
趙煜驚訝道“他怎麼又把自己玩死了?不是,為什麼?他不是已經治好了嗎?就他那奸詐的性格,誰還能再設計害他?”
“晉王所中之毒源於三神山,此毒難解,昔日不過是解了第一重毒,使其蟄伏而已。今日毒發,必得虛中水救命。”
雖然趙煜不了解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但聽懂了關鍵詞。
“三神山還真是陰魂不散,不僅控製了楚國,還把手伸到了我們這裡,甚至就連小晙晙身上的毒都是他們搞的,看來這個三神山還真是圖謀不小。”
“你打算怎麼做?虛中水是我朝至寶,一直被太後收在宮中,你若是想要得到虛中水,必會與太後發生衝突。現在局勢越來越混亂,你莫要輕易插足。”
“小舅舅放心,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而且宮中不是還有皇兄在嗎,我就不跟著瞎摻和了。”
停了一會兒,趙煜又問道“你說,皇兄會不會同意救人?”
“不會!你想都彆想。太後臨朝多年,帝後矛盾早已越積越深,可就算這樣,對於他們來說,晉王仍舊是一個大敵,聽聞晉王將死,他們隻會額手稱慶,斷不會出手相助。你也趁早打消這個想法。”
趙煜撇了撇嘴,委屈道“小舅舅真凶!”
說完,轉身就跑。
“你去哪兒?”
“去晉陽,看看他是怎麼咽氣兒的。”
王士勉無語道“他在京都晉王府,又不在晉陽。”
雖然這麼說,但是王士勉非常了解趙煜,隻是搖了搖頭,顯得很是心事重重。
這些都不是問題,真正要命的還是太後與皇帝不斷下達的催趙王回京的聖旨。誰都知道變天在即,趙煜能躲一時,也躲不了一世啊,總歸是要麵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