縉雲世家!
“若說貪圖享樂,那本王比皇兄有過之而無不及啊,你們不能因為皇兄喜歡觀看歌舞,就說他玩物喪誌。如今天下能夠太平,百姓們安居樂業,皇兄自然是功不可沒。而且,他將我朝疆域擴大了千餘裡,文治武功皆擔得起天下人的期望。兒臣懶散慣了,您讓兒臣每日起那麼早地上朝,兒臣真的承受不來。”
王士敬憤怒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王士疆眼中閃過一抹狠決,他說道“太後,趙王長途跋涉,一路上舟車勞頓,想必是累了,不如先讓趙王回去休息,改日再行商議如何?”
王太後知其話中深意,便說道“煜兒,那你就先退下吧。”
趙煜知道他們要商議機密,便識趣道“是,兒臣告退。”
待趙煜走後,王士疆才說道“太後,您方才也看到了,趙王根本無意與陛下相爭,若要讓趙王登基,必要除掉陛下。”
王太後有些猶豫不決。
王士敬見狀,加了一把火,說道“太後仁慈,顧念母子之情,但是陛下未必就這麼想了。臣接到密報,申屠胥正從縉雲國趕回來,可以想見必定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回來誅殺我等的。大姐,我的親姐姐,您還記得您對父親許下的承諾嗎?您說您會照顧好我們兄弟的,可現在,您卻眼睜睜地看著您的兒子將刀插進他舅舅們的心臟!”
王士疆言道“陛下心思深沉,容不下我等外戚,為了太後,我等皆可以一死。但微臣擔心的是,如果太後不早些動手,恐怕會重複前朝周太後的悲劇。”
“是啊,周太後儘心儘力地輔佐廢帝,但廢帝成年後卻命人秘密縊死了親生母親。在權力麵前,是沒有任何母子情分可講的。況且,兵變也隻是控製陛下,太後若是顧念母子之情,那便讓陛下當個逍遙王爺也未嘗不可!”
“是啊,太後!”
王太後病體沉珂,年歲又大,經不住王氏兄弟一而再再而三的勸說,終是點了點頭,同意了。
王氏兄弟大喜,王士敬說道“那麼臣還要求一道廢帝的懿旨,方能名正言順地調動軍隊行事。”
王太後點頭,寫好懿旨,蓋上玉璽後,交給了王士敬。
這玉璽本是皇帝發號施令的憑證,但是因為當年王太後從趙煜手中奪走了皇位,那玉璽便一直落在王太後手中。趙焿幾次派人明裡暗裡地索要玉璽都遭到拒絕,而因為他是被王氏推上皇位的,地位不穩,不敢與他們撕破臉,便一直拖到現在。趙焿已經三十好幾了,卻還要被王太後臨朝聽政,做個傀儡皇帝,心中自然也是早有不滿,隻是不敢表現出來。
趙焿果然如他所說的那樣,在大殿內設宴招待趙煜。
看著眾多舞姬在麵前熱情地揮灑,趙煜歎了口氣,他現在隻想睡覺,宮裡真是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二弟,二弟……”
趙煜如夢初醒道“啊?”
趙焿嗬嗬一笑,並不在意,說道“二弟可看上了哪個?”
趙煜抖了抖,麵帶苦澀地說道“皇兄可饒了臣弟吧,府上還有三十多位佳人在等著臣弟,實不必要再浪費其他人的青春。”
“這怎麼能是浪費呢?你一直不肯大婚,至今膝下還沒有子嗣繼承,為兄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你說你這麼多年,後院幾十位佳人,怎麼就沒有生下個一兒半女的?”
那當然是因為那些人都是皇帝和太後硬塞給他的,他哪個都不敢相信,哪個都不敢寵信,每次回府都要如履薄冰地看著那些美人們爭來爭去的,想睡個安穩覺都不行。
趙煜沒什麼感情地說道“或許是在戰場上落下了隱疾吧。”
如果趙煜有了子嗣,今日的趙焿便不會如此平和地與他說話了。皇位之爭,沒有子嗣繼承就是一個致命的缺陷。
“既是隱疾,那朕便宣太醫好好給你瞧瞧。”
“不用了,多謝皇兄好意。這隱疾自然是不可大肆宣揚,傳出去臣弟還要不要做人了?”
嗬嗬,你在大殿上如此大聲地說著隱疾,是當其他人不存在嗎?
想歸想,趙焿還是非常善解人意地下令道“傳令下去,今日之事,誰都不能說出去,否則朕就治他的罪。”
“是。”
“臣弟不勝酒力,還請皇兄允許臣弟先行回去休息。”
“二弟一路舟車勞頓的確實辛苦,回去好好歇著吧,明日亦不用早起,朕免你的早朝了。”
“多謝皇兄恩典,臣弟告退。”
在內侍的護送下,趙煜回到了自己的宮殿。
夜半三更之時,一道身影來到了珍寶閣的屋簷上,趙煜見附近守衛鬆散,便從窗戶一躍而進,落地無聲地進入了珍寶閣。
麵對琳琅滿目的珍寶,趙煜隻覺得頭皮發麻,這也太多了,要怎麼找啊?他挨個地看過去,小心翼翼地一個個搜尋著。不知不覺地一個時辰過去了,而他還沒有什麼頭緒。再有一個時辰便要上早朝,到時候人來人往的便會增加他暴露的風險。正當趙煜急得滿頭大汗時,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尋到了虛中水的所在,他打開後看了看,就是乳白色的水液,一股沁香,嘗了嘗味道與兒時嘗過的一樣,確定無誤後便拿了就跑。
而在他走後不久,一道身影便去了皇帝的寢宮。
“趙王把東西拿走了?”
“是。陛下料事如神,趙王竟然真的來盜虛中水了。陛下既然知道趙王會來盜寶,為何還要成全他?”
“朕這個弟弟可不好糊弄,你若是弄個假貨給他,肯定會被發現的。朕要借此事打擊太後不假,但李晙也是我朝大敵,斷不能救他。不過無妨,左右朕還留了後手,無需驚動趙王。對那些來到我國的宿敵,你知道該怎麼做?”
“臣明白。”
黑暗中走出來一人,赫然就是李雲胥或者說申屠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