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也踉蹌倒退百步。
「力之神藏？！」
「開天印？！」
他豁然抬頭，看向秦政的目光當中，充斥著驚詫和疑惑。
秦政緩緩收起拳印，語氣有些冷冽說道：「前輩還是不要貿然靠近得好。」
他雖然沒有感受到對方的惡意，但是卻也不會允許一尊大羅靠近自己。
老頭像是沒有感受到秦政的冷意，又或者說對此並不在意。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秦政，眼神當中很是複雜，既有驚詫，又有疑惑，還有欣喜。
而秦政神色平靜，對方同為玉虛一脈，能夠認出開天印並不奇怪。
這也是他故意打出這一印，所想要看到的效果。
大家都是同門，關係自然就拉近了，能夠得到的信息也會多一些。
「你怎麼可以開啟神藏？」
老頭眼中疑惑更濃。
秦政直接反問道：「我為何不可以開啟神藏？」
老頭連忙搖了搖頭，快速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的境界應當還無法支撐你開啟神藏。」
事實的確如此，若非有生死孔雀翎，可以不斷平衡秦政的生死之氣。
他早就被力之神藏中湧出的力量撐爆，並且無法恢複了。
隻是秦政卻也不會解釋，目光靜默的盯著老頭，一言不發。
如此數息之後，老頭仿佛也醒悟了過來，搖了搖頭道：「太多年沒有見到這般情況，剛才的確無禮了些。」
說到這裡，他雙手抱拳，再次道：「小友還請不要見怪。」
秦政也懶得計較，直接問道：「還請前輩告知，這妖族大羅的化身，為何殺不得？」
繼續上一次未完成的交談。
老頭聞言之後，目光隨即看向山巔，那寬袍大袖，好似沉浸在修行當中的身影。
他輕輕歎了口氣，像是有些疲累的說道：「他死了，這方天地會有大災劫。」
秦政雙眼微眯，這個答案和自己猜測的倒也一樣，於是再次問道：「以前輩大羅級數的修為，也擋不住這災劫？」
老頭聞言搖了搖頭，隨後輕笑一聲，就像是自嘲一般說道：「有本事的人都死了。」
「老朽不過一介苟延殘喘之人，哪裡有能力去抵擋什麼災劫。」
秦政能夠感受到，老頭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眼底之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哀。
他抿了抿嘴，便直接問道：「當年大戰的真相是什麼，人妖兩族的大戰，為何會牽連到漫天仙神？」
這個問題直指核心，也是秦政心中，當下最大的疑惑。
而對於這個問題，老頭並沒有回應，而是緩緩踱步，來到了山巔的邊緣，俯瞰整個妖魔大地。
秦政看見這一幕，心神微微一凜，當即肅清心中種種念頭，全身貫注等待著老頭接下來的話。
高空之上，風雲湧動。
老頭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我不知道。」
聲音當中充斥著滄桑和淒涼。
秦政卻是神色一滯，差點沒忍住出手，一拳轟在老頭的身後。
但是感受到老頭語氣不似作假，便又再次沉凝思索起來。
一尊大羅級數，也沒有資格去知曉，當年大變的真相嗎？
但是緊接著，老頭的聲音又繼續響起：「當年元洞天迎來衰竭，此間修行之輩人人自危。」
聽到這句話，秦政便又立刻收攏心神，這和自己在心妖記憶中所見到的對上了。
「老朽既是大羅級數，又是玉虛門下的弟子，自不擔心這般危機，隻是沒有想到」
「元洞天的危機還未降臨，人妖兩族便突然爆發大戰，並且戰火一路蔓延，很快就波及到了元洞天。」
秦政靜默的聽著老頭的聲音，一直到這裡，對方的聲音都是平靜的，顯然未到關鍵處。
果然在下一刻，老頭的語氣一變，微微有些激動了起來。
「那樣的一戰之後，人妖兩族元氣大傷，原本該各自修生養息，讓萬界平靜下來。」
「可在不久之後，更加劇烈的大戰爆發！」
「那是我等大羅也無法插手的大戰，那是九重天上的大戰！」
「這一戰打得大道哀鳴，諸天崩塌，我隻能躲在這元洞天中，不敢貿然走出一步。」
「而也就在那一戰之後，九重天上的仙神，便全部失去了蹤跡。」
「即便是師門長輩，我也再無法聯係上。」
說到這裡時，老頭臉上浮現出濃濃的哀色，隨即便又化作一抹畏懼。
「大戰的動靜結束，聯係不上師門長輩，我便想要離開元洞天，前往玉虛宮。」
「不止我如此，其他有師承的存在，也都是這般想法，儘快回到自家師門，避開災劫。」
「可最先這般做的，也最先淪為死屍，回到了元洞天內。」
「那是一尊大羅玄數的強者，離開元洞天不過三息時間，便喪失生機，成為一具屍體，漂浮回來。」
「這般情況，自然引得所有強者忌憚，我生性膽小，當即暫時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但是卻也有膽大之輩，手持仙器，依仗修為，成群結隊一起離開。」
秦政聽到這裡，心神微微一凝。
老頭果然繼續道：「沒有意外，不管他們的修為多高，仙器多強，都在三息之後，淪為了沒有生機的死屍，漂浮了回來。」
「從始至終，我都在元洞天內，我不知道人妖兩族為何要爆發大戰，亦不知九重天上的大戰是何原因。」
「我隻知道，元洞天已然成為了一座牢籠，乖乖待在元洞天，尚有一絲生機。」
「若是離開的話，隻有死路一條！」
說到最後時，老頭轉過身來，一臉嚴肅的看向秦政，目光當中充滿了警示。
秦政飛快消化著，老頭所帶來的種種信息，同時心靈一動，轉頭看向那山巔的大妖化身。
「所以這一位，並非人妖兩族大戰之時被封印鎮壓的，而是在仙神大戰之後，才被鎮壓的？」
老頭順著秦政的目光，同樣看向了端坐山巔的大妖化身，輕輕頷首點頭，接著道：「他是我們剩下的一眾大羅，聯手鎮壓封印的。」
「如果把他殺了，那元洞天外的未知存在，便會徹底降臨，將整個元洞天徹底清掃乾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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