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邊軍不退!
山海關外,孫承宗單人單馬矗立。
吳官帶隊出來迎接,看到這情景反而有些意外,在吳官心中,隻要是從京師來的官員,無一不是前呼後擁,今日這場景,倒是從未見過。
吳官上前問道“你是何人?”
孫承宗先是行禮,而後說道“吳大人安…鄙人孫承宗,新任遼東督師。”
“可有憑證?”
吳官並不認識孫承宗,不可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孫承宗也不在意,從懷中拿出任命文書,雙手交給吳官。
吳官接過後,查驗無誤後,歸還了任命文書“孫大人是文官吧!”
吳官的語氣有些旁人捉摸不透,朱威站在吳官身後有些詫異,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吳官如此。
再看孫承宗,並沒有因為吳官話中彆樣的意味而變色,顯得還是那麼從容。
“吳大人說笑了,鄙人是文臣,也是武將,曾跟過房守士大人練兵。”
此話一出,吳官皺著的眉頭鬆了下來,吳官最怕的就是朝廷選了一個不通武事的人過來,若是真的如此的話,吳官拚著這條老命,也要去找萬曆說道說道。
“除了你還有彆人嗎?”
孫承宗搖了搖頭“再無他人,不過朝廷都有安排。”
“有何安排?”
孫承宗又從懷中掏出聖旨“山海關所屬,接旨。”
眾人跪下,孫承宗仔細展開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遼東女真,滋爾野蠻之部,無視天朝教化,今大肆屠戮我邊民,天子腳下豈能容忍如此殘忍弑殺之族,宋遼之禍,靖康之恥,實乃前車之鑒。今朕令三軍之師持天子之怒討伐女真,誓要搗毀其巢穴,滅亡其種族,以絕邊疆永無此患。”
“卓…諭德大夫、洗馬孫承宗為遼東督師,統領遼東各屬。”
“卓…詹式府少詹事,寧夏前衛蕩寇城副千戶,錦衣衛千戶朱威,為遼東督軍,統領遼東分屬,遼東之地,軍政、屯田、商貿、安民、情報等皆可節製。”
“卓…山海關總兵,兵部左侍郎吳官,為工部尚書,太子少保,可返京師頤養。”
“山海關無畏營主帥沈練,忠勇殺敵,封征北將軍,世襲三萬衛衛指揮使,山海關斥候營主帥吳越,卓同宗近親,封鐵嶺衛世襲指揮使。”
“另…此次大戰,戰死者,賞銀十兩,傷者,賞銀三兩,其餘人等,賞銀一兩。”
“寧夏前衛,蕩寇城千戶所眾人,編入遼東督軍衛營,沒人賞銀三兩。欽此…”
“臣等,接旨。”
眾人起身,唯獨朱威跪著不動,吳官見狀,親自上前扶起他說道“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做這等女兒姿態,給誰看呢?”
朱威看向吳官說道“你走了,這山海關怎麼辦?”
吳官笑笑說道“朝廷,自然有朝廷的考慮,你我就不用多想了,老夫征戰三十年,也該歇歇了。”
說罷不再管朱威,而是將孫承宗迎入關。
孫承宗在走過朱威身前的時候突然說道“朱大人,希望我倆,能夠合作共贏。”
朱威木然點了點頭。
朱威愣神,一方麵是因為吳官的離開,另外一方麵也是萬曆對他的認命,讓他心中有些不安。
朱威今年過完年才二十,雖說古代十三四歲出來做工的大有人在,在大明因為世襲的緣故,十七八做到衛所指揮的人也是不少,可是一省督軍,正一品武將,在他這個年紀的,獨一份啊。
朱威不知道萬曆怎麼想,更不知道朝堂諸公怎麼想,但是不管怎麼想,這個消息,都太過嚇人了一些。
朱威回到關內之時,吳官正在和孫承宗介紹山海關的布防,因為山海關是整個遼東最重要的地方,所以這裡的布防,甚是講究,哪怕是孫承宗知兵,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看明白的,所以之是吳官在說,孫承宗在聽而已。
吳官招手讓朱威上前說道“來,一塊講吧,這裡你也要知道的。”
朱威上前還未說話,孫承宗的聲音就傳來了“朱大人,剛剛忘記和你說了,你的家人已經到了京師,被安排的很好,朱大人,自可放心。”
朱威一驚“你說什麼?”
孫承宗淡淡的說道“和你這次督軍沒什麼關係,在你帶義軍入山林之時,陛下已經下令讓你家人入京了,你弟弟入了國子監,你娘得了誥命夫人,朱大人,這是聖恩,不要多想。”
孫承宗是個通透的人,看朱威的模樣,就知道朱威在想什麼了,肯定是再,想他的家人是否是人質,於是,這才出口解釋。
朱威聽到後,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心中確實安穩了一些。
吳官看兩人也沒什麼心思聽那些布防,所以讓二人聊,自己先去休息了。
二人踱步到了校場,一路都沒說話,孫承宗先停了下來說道“朱大人,遼東,你比我熟悉,後麵怎麼做,還要請朱大人指點。”
朱威臉色有些不自然,不說孫承宗官職比自己高一些,就說這年紀…兩人差了有二十多歲,在這個世代,二十多歲可就是兩代人啊,孫承宗的年紀在這個世代,確實是爺爺輩的了。
這樣一個人對著自己一口一個大人的,讓朱威很是不習慣。
“孫大人客氣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孫大人直接叫我朱威就行,不用叫大人這個稱呼了,我這…實在是有些不習慣。”
孫承宗不明所以,朱威又解釋了一遍,孫承宗才明白,不過孫承宗並不理解,因為對他而言,官場之上,七旬老人見到而立之年的上官,該跪還是要跪,該拜也是要拜的,怎麼能因為年紀,就作罷了呢?
孫承宗是純正的儒家人,也是官場之人,對他而言,這是規矩,不能變得規矩。
見孫承宗不同意,朱威則是歎了一口氣,也不堅持了“孫大人…今日就先這樣吧,你也舟車勞頓一路了,先去休息吧,我一會派人去將遼東各城各衛指揮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