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朱威一行人剛入河南境界。
俞谘皋大部,與陳子義配合,逐步替換各地錦衣衛的人。
而朱威隻是帶著王二等兩千人,一路向南。
“大人,您為何不留在京城啊,萬一那些人沒有按照大人的意思做事,您在還能壓得住,要是跑遠了,咱們來不及回去啊。”
朱威搖搖頭:“我在那,反而可能做不好!”
“嗯?為什麼啊?”
“因為我不通政務啊,我知道要做什麼事,也知道大概怎麼做,可是現在要做的事,都是落到百姓頭上的,各地風俗習慣不一樣,各地文武配置不一樣,各地官員能力不一樣,所以…很多事並非是我想怎麼做,就能夠完全落到實處的,我不懂那些,葉向高他們懂,我怕啊,我怕我不能理解他們處置事物的方式,與他們起了衝突或者不滿,要是那樣的話,最終這事還是做不成,索性就不管了,把握住大的方向,彆的由他們去搞。”
王二好似明白了一點:“哦~有個成語是不是叫什麼眼高手低,說的就是大人這種情況?”
朱威翻了個白眼:“滾!”
“報…大人,福王在前方等候。”
朱威收回剛準備教訓王二的手,眉頭一皺:“福王?他來做什麼?”
朱威心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這福王不可能看不清楚如今的局勢,既然看的清楚,他又怎麼敢來招惹朱威?
還沒等朱威多想,朱常洵的車馬已經到了朱威跟前,一張肉乎乎的臉出現在朱威眼中。
“朱大人安!”
朱威一愣,隨即回禮:“王爺折煞下官的,不知道王爺過來所為何事?”
“請朱大人,隨本王入府一敘。”
“這就…”
朱常洵嘴巴一抿,好似快哭了一般,看到這副模樣,朱威心道壞事了,這貨背後有人指點啊。
朱威剛剛要拒絕的話,堵在喉嚨口了,最後隻能擠出一個“好”字。
磨磨蹭蹭到了福王府。
就算朱威早有心裡準備,此時也是有些懵逼的。
偌大的福王府,可是用了十三年時間,兩萬多人,花費一百八十萬兩銀子修建而成的。
府內雕龍畫鳳,南方園林,北方山景,中間還挖了一個比定國公府的未名湖更大的人工湖,可以說是能想到的,能做到的,應有儘有。
這還隻是表麵的,萬曆對福王的寵愛在整個天下都是獨一份的,無數宮中珍品,真正價值連城的東西,也是被一箱子一箱子往福王這邊送。
非但如此,整個洛陽,最好的土地,有八成被萬曆賞賜給福王,還有內帑的接近一半金銀。
所以說,在福王就藩之時,可以說是天下最有錢的藩王也不為過,甚至當初福王能夠拿出來的錢,比國庫都要多。
可是如今呢?
原本占地五百三十多畝的福王府,現在變得有些“光禿禿”的。
除了房子和地板,彆的東西能搬走的全都搬走了。
包括那被福王塗的像金子一樣的假山。
這些東西放在流民手裡,自然是無法變現的,可是朱威讓人通知了,所有東西拿過去都能去換錢糧,沒有上限的那種。
所以,有這種情況也就可以理解了,比之蝗蟲過境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著眼前雖然依舊肥碩,但是明顯有委屈的福王朱常洵,朱威也是有些尷尬。
“咳咳…福王殿下,您的府邸…主體還在,修繕修繕,再置辦一些家具,和以往沒什麼區彆的。”
朱常洵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心中委屈有氣,也不敢發作,隻能小聲道:“本王沒錢。”
朱威頓了一下:“額…下官這裡倒是有三千兩銀子,雖說少了一些,但是禮輕情意重,還望王爺不要嫌棄。”
說是這樣說,可是朱威動也不動,現在達官貴人之間銀票已經開始流通了,朱威這次隨身帶著上萬兩銀票。
朱常洵盯著朱威看了許久,朱威的臉皮再厚,如今也有些扛不住了,咬了咬牙道:“最多五千兩,再多就沒了!”
朱常洵翻了個白眼:“朱大人,你好意思嗎?”
“殿下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看到徐希了,就是他帶頭的。”
“那殿下應該去找定國公啊,找我乾嘛?”
“徐希說都是你讓他這麼乾的。”
朱威立馬變得正義凜然:“汙蔑,誹謗,殿下…你可不能偏聽偏信啊,那徐希平常就愛偷雞摸狗的,京城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與下官不一樣,下官可是正直的很啊,絕對不會做出這等事的。”
“咳咳…先生…您這樣說,可讓學生心中很不是滋味啊!”
徐希從側麵牆後出來,一臉微笑的看了一眼朱威,而後對著朱常洵一禮道:“王爺,您看到了吧?我說過的,我家先生就是這個樣子,吞進肚子裡麵的,最多拉出來一些渣渣。”
朱常洵還沒說話呢,朱威就一巴掌呼在徐希頭上:“倒反天罡啊!欺師滅祖啊!弄了半天,你敢背叛老子?”
徐希捂著頭撇撇嘴:“先生,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可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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