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平虜城。
原本的寧夏前衛,是實打實的朱威嫡係。
趙雲瀾已死,寧夏前衛中除了蕩寇城千戶所之外的其他人,都被換了一個遍,朱威的痕跡在這裡被清除的最為明顯。
現在的寧夏前衛指揮使,名叫楊樂,是楊燦同族堂弟。
楊燦家族是寧夏前衛世襲指揮使,這個位置他們丟了四年,終於又是拿了回去。
拿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洗了,以往與朱威哪怕隻是點頭之交的人,也都給拿了下去,最慘的應該要屬與朱威第一次入大漠的劉偉平和金三順了。
原本兩人一個是城門守備總旗,一個是巡檢百戶,後有功升官,金三順成了百戶,劉偉平成了副千戶。
朱威也說過,因為這兩人太過油滑,不適合在他手下,也就漸漸的沒了聯係,誰知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一夜之間平虜城的兩個大人物,一同入獄,至今沒有放出來。
後麵若不是朱缶出麵護了一下,說不定兩人早都去見閻王爺了。
官場就是這樣,你是誰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麵認為你是誰的人,哪怕你不是,他們也不會放過。
“報…總兵大人到!”
楊樂立馬出門迎接。
如今的寧夏總兵,是原宣府總兵李學林,武舉出身,也算是有兩把刷子,不過在宣府這地方,久久沒有戰事,到底還剩下幾分本事,誰也不知道啊。
朱威回來的消息傳來之後,最害怕的莫過於他了,惶恐了數日,等到成國公巡邊沒有處置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是他們這種人,總愛拿著自己的心思去揣摩彆人,比如李學林就覺得得罪過自己的人,肯定是不會放過的,他也就覺得朱威應該也是如此。
隻不過如今朝堂不穩,不敢輕易對邊關將領動手,這才暫時放過他,等到後麵騰出手來,他這個官,甚至他這條命,也都會丟了。
就在李學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慶王找上門了,李學林已經是驚弓之鳥,有個大腿送上門了,哪裡有不緊緊抱住的道理?
不過李學林已經後悔了,他可以秋後算賬,將和朱威有關聯的人都給處置了,他可以偷偷與韃靼做一些大明禁止做的生意,他可以跟著慶王真的去拿手下人的命去拚一份前程,但是現在韃靼那邊要的是寧夏山西兩省啊,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可是上了賊船,想要下去,何其困難?
“李總兵安!寧夏前衛指揮使楊樂,見過總兵大人!”
李學林麵容嚴肅,微微點頭就當是回應了。
楊樂是指揮使,正四品,李學林是總兵,正一品,差的太多了,給他點個頭,已經是看得起他了。
於是楊樂並不以為意,還是陪笑道:“不知道總兵大人過來,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
李學林揮了揮手:“彆說這些沒用的了,我今日過來,隻是想問一下,前些日子為何沒有經過總兵府,就擅自往邊境調兵?”
楊樂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了,李學林說的是前些時日巴圖爾蓀他們過來的事情,說起這個楊樂也是一肚子火氣與委屈,現在上官來了,頓時一籮筐的都說了出來。
“大人冤枉啊!寧夏前衛從來沒有下令過,也從來沒有派兵往邊境去,都是那蕩寇城千戶所弄出的事情,大人有所不知啊,如今的蕩寇城千戶是永州侯獨子,原本一個千戶所,滿編一千二百九十人,可是這小侯爺,擴充了三倍有餘啊,整整快四千人了,軍備物資都是最好的,下官這邊的命令,人家小侯爺是根本不聽的,下官也是沒有辦法啊,人家背後有人啊!”
李學林臉色更黑了:“永州侯是什麼人?軍中最正直無私的人,莫過於永州侯,這事給侯爺說過了嗎?”
楊樂苦笑:“若是隻是永州侯小侯爺也就算了,還有寧夏商路的朱小公爺啊,那可是成國公府的,永州侯那邊好說,成國公這邊…大人也是知道的,這位公爺,可不好說話啊。”
說起朱承,李學林也是身子一緊,上次朱承過來,兩三句話就讓他病了好幾日,愛的不說了,成國公護短的名聲可是天下無人不知的。
不管誰對誰錯,讓成國公這位爺知道之後,那就先打對方五十大板,再去論對錯,可是這天底下,有誰能夠經得住成國公那五十大板?
所以,這邊不敢對朱缶動手不說,更不敢去成國公那邊找不痛快。
李學林嘴角抽了抽,這燙手的山芋,是扔不出去了,不管怎麼說蕩寇城千戶所是寧夏的衛所,這鍋他接著也是接著,不接也要接著,伺候好了不會升官發財,伺候不好了可就要原地升天了。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可不能讓這兩個勳貴子弟搗亂了局麵!
“大人…李總兵?”
李學林回過神來,一拍桌子怒聲道:“反了天了?兩個勳貴子弟而已,還能將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本官總督寧夏軍務,有朝廷的官身文書,有朝廷賜下來的官印,怎麼能讓他們這般?楊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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