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有毒妻好鎮宅!
是夜,夜涼如水,冷月高懸。
月輝如洗,卻不緊致,使得今夜的晚色頗為暗沉,沉如潑墨。
而此時,王宮一座較偏僻的清冷寂靜的外殿中央,一張方玉桌上正趴著一道單薄雪白的身影。
男子一身雪衣錦服,肌膚勝雪,晶瑩剔透,白的透明。
他的頭正枕著交疊的胳膊,眼瞼半斂,隻看得見那纖長密集的睫毛覆在他清冷如雪的臉上,投射出一片陰影,似在假寐。
細細瞧他,他恬靜如畫的眉眼都染著寒霜,那片薄薄的沒有半分笑意的雙唇此時也是緊緊地閉著,看上去,安靜下來的他,全身上下似乎都透著慵懶和冷俊。
他的人,真真像極了他的名字,顧離——顧盼生輝,冷然若離!
窗子隻是半掩,夜風驚起,他如墨般的黑發一絲絲地在夜風中輕揚。
殿外有不大不小的聲響傳來,他的眼睫輕輕顫了顫,顧離緩緩睜開了墨黑清華的雙眸。
大殿門口,一隻通身漆黑發亮的小貓竄了進來,朝他跑去。
這隻黑貓的毛黑的幾近發亮,皮毛發質柔順無比,速度極快,它跑到在離他一丈遠的地方便猛地一躍躍到了那張玉方桌上。
小黑貓在他麵前蹲下了身子,一雙泛著青藍色琥珀藍光的眸子緊緊盯著他,朝著他“喵嗚”了一聲。
似是聽懂了它的話,顧離彎著纖細修長的手指在玉桌邊緣敲了敲,他的聲音清涼如水,音質華麗,如空穀泉音,玉石作響。“還記得回來啊?一天不見你和小小白,你們又跑那皮耍去了?”
邊說著顧離望了望大殿門口,眉頭幾不可見地一挑,那一道一直跟在它身後的白色小身影呢?
小黑貓抬起一隻爪子撓了撓他那隻扣著玉桌、雪白如玉的手,又“喵嗚”一聲,模樣很是親昵與依賴,還有一些委屈。
它將小小白弄丟了……
“誰又惹著你們了?”注意到它唇邊那抹鮮紅的血液,顧離抽出了自己的手,從懷裡掏出了一方乾淨的雪白帕子,給它擦拭著嘴。
顧離的眉在見到它唇邊那抹殷紅後便始終皺著,尤其是在給它擦拭時,眼中那種嫌棄的意味尤甚。
很仔細地幫它將鮮血擦淨後,顧離將那方已被染紅的帕子扔的遠遠的,才望向它,他那雙如磁漩渦一般黑得驚人的眸子裡滿是威脅。
“這次我就勉強給你收拾了,下次若是再帶著一身的血腥味回來,你就作好餓一個月的打算罷。”
“喵嗚~”小黑揚著一雙淺淺琥珀藍般的眸子望著他,委屈兮兮地叫喚了一聲。
我不想挨餓,也不想洗澡……
“怎麼?不樂意?”顧離抬手撓了撓它毛絨絨的小腦袋,語調還是一貫的悠閒散漫,“那換一種方法好了,晚些時候我讓影翎給你剃剃毛,你在外麵多玩會兒身上那味應該就淡了,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
聞言,小黑貓的頭迅速慫拉了下去,再不作聲。
它覺得自己再沒法跟主人溝通了,也不知該告訴誰去,這兒有人虐待貓求解救!
“好了,不嚇唬你了。”看它這副模樣,顧離收回了手,低低地笑了一聲,嗓音低沉悅耳,“你還是先和我說說罷,你和小小白今兒是遇著了什麼事兒?它又跑哪皮去了?”
小黑“喵嗚”了一聲,許是想到了白日裡發生的事兒,瞳孔變得極度幽深寂藍,露出了一抹凶狠的目光。
焦躁了半晌,小黑才安靜下來,顧離摸了摸它柔順的毛,如畫的眉眼都輕染著笑意,眸中的黑色卻在一點點加深,“原來這麼晚才回是因為在彆人那兒碰著釘子了啊。”
下一秒,他的語調卻是陡轉,隻聽得他嗤笑了一聲,頗為嫌棄道,“小黑啊,你瞧瞧你,人家這還沒把你怎麼樣了你就已經一副落了敗的公雞樣兒,自己打架打輸了不把傷還回去,你還好意思回來?”
又“喵嗚”了一聲,小黑迅速趴了下去,把臉也彆到了另一邊,不去看他。
“去去去,一邊鬱悶去。”顧離斜睨了它一眼,語氣嫌棄,“等你不鬱悶了,記得去把小小白找回來,晚些時候我再去給你們報仇,真是一隻笨貓!”
正說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端著一個托盤從偏殿走了出來,朝著外殿揚聲喊道,“殿下,吃的來了。”
來人看起來才約莫十六七歲,五官極其標致,在他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清澈的眼睛,笑起來眉眼彎彎,還會露出兩顆小虎牙。
見到他端著托盤出來,顧離嫌棄的眼神轉瞬即逝,立馬將小黑貓丟開了去。
小黑在地上滾了一圈翻了個身往門口竄去了。
看著一閃而過的黑影,影清眨了眨眼,脆生生地笑道,“殿下這是又想去找誰的麻煩了?”
沒有接話,顧離隻是望著他,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中有微光淡淡漾開,如波光瀲灩,流光溢彩,“影清啊,你終於出來了,快把東西端來,我好餓。”
“啊?”臉上滑過一抹尷尬之色,影清的腳步放慢了一些,邊走著邊低頭瞅了瞅自己盤裡的東西,有些結巴道,“殿下,吃之前我還想先與殿下說點事……”
希望殿下見到他端出來的吃食還能吃的下去……
“嗯?什麼?”顧離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似水澄澈的眸子裡隻有影清手中盤碟的影子,他的心思明顯不在他的話上。
隻是,當影清終於走到了他跟前,顧離清涼的目光落向已經端至眼前的盤子,少頃,又落回了影清的身上。
笑容微斂,他精致的眉目微微蹙起,麵上浮起濃濃的不悅道,“……我要的肉呢?”
他就知道,殿下見到他一定會是這個反應,還有這句話。
隻因,咱們殿下最愛的,就是肉啊……
“殿下,我們宮裡的肉已經吃完了……”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影清望著他嘗試著提出意見補救道,“要不殿下先將就一晚……?明日我再去禦膳房要點來。”
顧離目光平靜地望向他,黑瞳之中的微光悉數沉寂下去,唇邊浮起一抹涼涼的笑,“我方才未聽清,你將你的話再說一遍。”
“……”影清的右眼皮子狠狠地跳了跳。
殿下怎麼可能沒有聽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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