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摯高興的說完,隨後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自己碗裡,就連雪兒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雪兒默然的離開,走進廚房一看,隻見小白伏在鍋子上吃著裡麵的藥草飯,聽見後麵的動靜回過頭來一看。
小白疑惑不解的看著雪兒,不禁頭一歪,愣愣的看著她碗裡,怎麼今天她吃的那麼快?
雪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近小白,準備蹭點東西吃,結果一看鍋裡,啥都沒有,正好被小白吃的精光。
“嗷嗚!”
小白嚎了一聲,然後奇怪的看著雪兒,不明白對方為什麼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哎!”
雪兒歎了一口氣,摸~摸小白的雪毛,然後將碗筷放下,默然的走出了廚房。
他沒想到多了一個人,會對她的生活造成那麼大的影響,不但和杜啊婆撕破了臉皮,就連現在飯都吃不上了。
此時的雪兒心緒不寧,甚至對未來充滿了迷茫,以前的生活算的上是千篇一律,每天早上出去采藥,然後回來,回來之後第二天又去采藥。
說實話她已經過慣了那樣的生活,但現在的生活又讓她感覺恐懼,因為小黑的醒來,她感覺一切都變了。
未來是什麼樣子的,明天又是什麼樣子的,她心裡完全沒有一個底。
就拿現在來說,以小黑的飯量不出幾天,便會把她吃窮,而且以後肯定會有更多的麻煩。
要是他的仇人找來,我又該怎麼辦才好?
但是要讓雪兒拋下如此心智的小黑那是不可能的,她不忍心拋下任何人,因為她父親的緣故,她討厭拋棄,非常討厭。
就算是小黑沒有失憶,不叫她姐姐,她也不會趕對方走,跟彆說離開這裡丟下他了。
想到這裡,雪兒突然一愣,思索著小黑為什麼會失憶。
看他的樣子腦部應該沒有受過什麼創傷,為什麼醒來後會失憶呢?
雪兒凝眉望向山下,看到了那條天河,小黑是從天河上遊漂下來的,難道他的家人也在上遊嗎?
那自己是不是應該將他送回去呢?
就在她所思無果的時候,馮摯突然在裡麵叫喚道“雪兒姐姐?你在哪裡?”
聽到小黑的呼喊,雪兒拋開思緒走進房間,張口問道“小黑,怎麼了?”
“我想尿尿”
“”
雪兒臉色一暗,無言以對。
山頭風最盛,凜冽刺骨。
一般這個時候,雪兒和小白都會在房間裡早早睡去,而此時的小白卻走到了外麵來,它感受到的狼王氣息越來越濃烈了,這讓小白有些焦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去麵見一下。
反觀雪兒亦是如此,遲遲未睡,臉上掛著疲憊的神色卻強撐著身體,手上拿著剪刀,一點一點的拆掉自己那件裙裳。
如果說縫一件衣服算得上是針針細心,那麼一點一點的拆掉衣物可以說是難比登天,每一個線頭,每一根絲線,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然就會弄混弄斷。
而此時的雪兒便是這樣一點點的拆開線頭,想要把絲線拆掉,然後重新為馮摯補一件衣物出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總不能讓他一直穿那麼不倫不類的衣服吧?也不能讓他一天到晚裸~著身子呆在床~上吧?
所以說雪兒算是為他操碎了心,不但費儘心思救下了他的性命,就連現在他的衣食住行都要靠她打理,簡直跟上輩子欠了他一樣。
如果要說沒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雪兒在心裡也很煩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要那麼照顧他。
可這一切她又不得不去做,因為小黑根本做不來這些。
油燈下,雪兒揉了揉自己的眼眸,瞥了一眼早已經熟睡的小黑,有些無奈。
看著他安靜的睡容,雪兒突然寧靜了下來,也不再抱怨什麼,兀自拆解著絲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雪兒認真專注的忙活著,就連小白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一直到淩晨三四點她才終於撐不住了,趴在桌案上瞬間便睡著了。
次日,馮摯睡的很香,起來的很早。
他一睜開雙眼,便精神飽滿的坐起身子,一點也沒有想要賴床的意思。
“哎?雪兒姐姐?”
他奇怪的說了一句,然後看著趴在桌子上睡覺的雪兒。
他試著喚了一聲後沒有反應,神色一囧,以為對方故意不理他,然後慢慢的下了床,準備去拆穿她。
隻見他掀開被子,赤~裸~著身子下床,光腳踩著木板,正準備走向雪兒,突然渾身一怔,愣在了原地。
腦海中不斷閃現著模模糊糊的記憶,一個一個片段衝刷著他的靈魂。
他眉頭緊皺,感覺這些東西好陌生又好熟悉,那一個一個的畫麵殘缺無比,根本就沒有連在一起的,讓他覺得自己被扔進了垃圾堆,到處都是沒用的記憶片段襲來。
“我是誰?”
“為什麼頭好痛?!”
他痛苦的抱著自己腦袋,本能的拒絕那些陌生的記憶,越是反抗就越是讓他頭疼,到最後竟然兩眼一翻,倒在了木板上。
他的意識逐漸遠去,固守在一處白茫茫之地,那些圍繞著他讓他頭疼的記憶片段,他選擇了放棄,看都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