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鎮第一公子,何人不識?”
“那倒也是。”
蕭之謙頓了一會兒,隨後感慨的說了一句“其實我一直覺得彭越白作為第一公子當之無愧,沒想到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我都沒有認出來是他,想必是曾經太過耀眼的緣故吧。”
因為曾經太過耀眼,所以蕭之謙再看到他的時候都沒能聯係起來。
馮摯見對方一副惋惜的樣子,不禁疑惑的問道“一個害了自己親爹的人,你竟然會感到可惜?”
“馮摯兄你沒有見過曾經的他,所以你不知道我所說的意思。”
馮摯一聽,對這個彭越白產生了濃濃的興趣“那你給我描述一下曾經的他?”
蕭之謙回過頭來看向馮摯,緩緩說道“他原本是鎮長之子,家族勢力當然位列魁首,相當於皇帝的兒子,整個偏鎮都沒人敢觸犯他。”
“這樣的人本該受儘萬人追捧千人獻媚,但他卻是演足了壞人,什麼事情都乾過,讓一些人對他談之色變繞道行之。”
馮摯不禁嗤笑一聲“你確定是演,而不是他本性如此?”
“或許本性有一點關係吧,但他身邊從來不敢有拍馬屁的人,因為來一個打殘一個。”
“他浪跡風月場所,被人戲稱“偏鎮第一青樓公子”,他聽到這個傳聞之後不但未怒,反而欣然接受。”
“他扮演著壞人的角色,一直以來都是孤獨的。”
“噗......”
馮摯突然笑出了聲來,覺得對方根本就是在扯淡,惡人就是惡人,還尼瑪的扮演?
隻不過現在因為家道沒落了,所以彭越白看起來有些可憐,但是如果家世還在呢?
他是不是一如既往的欺男霸女、仗勢欺人呢?
所以,馮摯對於這類人沒有同情心可言,更何況是他自己害了整個家族。
蕭之謙心知對方不信,唯有無奈的說道“馮摯兄,也許是因為我所說的話都指向他不好的一麵,所以你才會覺得好笑,但你如果見過曾經的他,你就會知道我是不是在說笑了。”
“他是在扮演,還是真正的為惡,我想你一見便知。”
看著對人認真的神情,馮摯的笑容逐漸收斂,他開始仔細思考剛才所聽的話。
他是在扮演,還是真正的為惡,我想你一見便知。
這是得有多相信對方才能為他說出這樣的話啊?
蕭之謙的閱曆驚人,所以馮摯不會懷疑他的眼光,於是不由得對這個彭越白開始好奇了起來。
他到底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紈絝子弟,還是一個讓人可歎可惜的人呢?
他們兩人交談的時候,那邊還在繼續,而且上演的事情愈發慘無人道。
隻見張恒將桌子上的食物丟在地上,然後再撿起來放到彭越白麵前。
“來,吃。”
“你們乞丐不都是吃這些掉在地上沒人再要的東西嗎?”
彭越白默不作聲,緩緩的退後幾步。
他旁邊的乞丐饑不擇食,畏懼的看著張恒,生怕等會兒就會被趕出去,於是抓緊時間準備多吃一點。
“怎麼?不吃?”
張恒抽抽嘴角笑了一下,隨後譏諷的說道“難道還想著第一公子的身份呐?”
“可惜你自己不要了,害死自己的親爹,然後連累整個家族!”
“張恒,你不要太囂張!”
彭越白被戳中心事,咬牙切齒的說完。
“哈哈!我喜歡你這樣的表情!”
“要是換做以前,你肯定直接叫養著的那兩條狗教訓我了!”
“而現在隻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感到憤怒?感到無能為力?”
彭越白緘默不語,內心壓抑的低下腦袋。
的確,現在的他就算是感到憤怒也沒用,因為他根本就無能為力。
他已經沒了家族勢力,衝上去打不贏,叫人也打不贏,更何況無人可叫。
他握緊了拳頭,但是遲遲不敢揮出去。
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動手了的話小命就會不保,到時候如何為父報仇?
似乎覺得自己嘲笑夠了,張恒開始轉移目標,喚來之前得罪過馮摯的小二說道“你們天下樓怎麼一回事兒?”
“這麼多臭乞丐你們沒看見啊?看著他們這吃相,我們還能吃得下去不?”
“這,這......”
小二不知如何回答,隻覺內心苦澀無比,不接納乞丐得罪人,接納乞丐也得罪人,難道就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這什麼這啊?!還不趕快將他們轟出去!”
張恒恣意妄為的大聲喧嘩,吵得許多人都對他矚目以望。
其實他這話也算是說到了不少人的心聲,看這麼一堆乞丐,他們確實難以下咽。
在這裡吃飯的人那個不是非富即貴?他們才沒有這個閒心看一群乞丐呢,隻不過礙於麵子不想說出來罷了。
畢竟,人都是虛偽的。
隻有張恒這樣的大家族子弟才能肆無忌憚,所以毫無顧忌的站了出來,想要趕這群乞丐出去。
“張,張恒公子......這些乞丐有人結賬,原則上來講我們是不能趕他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