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緊!
吳朝的國試原本和越朝並不在同一年份進行,後來因為這樣兩地的學子會互相串考,兩個朝廷這才心照不宣同時改變了時間,將國試的時間統一起來,這樣學子自然不會放棄自己的家鄉到對方那裡去考試。
蘇聖平坐在一座臨江的酒樓上,看著遠處滾滾東去的長江,心裡想起了許文斌。這個家夥現在應該已經在江寧準備參加國試了吧!作為朋友,他能高中最好,要是不中的話,他能履行和自己的約定,到自己這邊來幫忙嗎?
要知道,當初和自己交好的同學當中,除了高中的幾個人在外為官之外,其餘大多數進入了自己的體係之內,如今也隻剩下許文斌一個了。對這個才華橫溢的男子,蘇聖平是“垂涎已久”。
心裡想著事情,自然沒有注意到酒樓上發生的事情。這座臨江酒樓在當地應該很有名氣,此樓共分三層,蘇聖平他們要不是來得早,恐怕也坐不了這臨窗的好位置。蘇聖平回過神來往四周一看,此時已快到飯點,三樓每桌都坐滿了客人,之中倒是有三分之二是各地的學子。
讀書人聚在一起往往就要壞事,尤其是吳朝也和越朝一樣,是以書院到國試的體製,各個書院學子之間難免就會互相鬥氣。這不,離蘇聖平他們不遠的兩桌人,言語間開始夾槍帶棒。顯然雙方來自不同書院,其中一方的一個學子即興作了一首詩,同伴齊聲叫好惹來另一桌的不快,於是就出言諷刺。
這下對方自然不能答應,要這邊也作一首詩。這邊桌上顯然也有人才,張口就是一首七言絕句,同伴聽了自然也是齊聲叫好。於是乎兩邊就開始出言諷刺對方的詩句,其他桌的學子倒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紛紛鼓動他們鬥詩。好在君子動口不動手,這才沒有引起更大的混亂。
不管葉紅魚投來不懷好意的微笑,蘇聖平他們點了幾樣武漢當地特色小菜,就著小酒,欣賞著江景,吃完之後就匆匆離開,省得聽那些學子聒噪。
離開酒樓後,蘇聖平他們信步在街上逛了一會,除了葉紅魚還有點興致之外,他們三個大男人都對此不感興趣,於是蘇聖平就提議到江邊走走。
武漢是吳朝都城,這一段江堤自然打造的固若金湯,堤麵上還用石板鋪成了道路。不僅如此,吳朝朝廷竟然還頗有創意的在江堤上造了不少幾層樓高的亭台,供給那些有錢有閒的人遊玩。此時正是初秋,武漢這邊的氣候不冷不熱,許多人也來到這江堤上欣賞美景。
四人來到這長江邊上,蘇聖平和葉紅魚走在前麵,林瘋子和胡秋走在後麵。隻有兩人的時候,蘇聖平就不免想要撩撥葉紅魚,這不此前還是看著江麵若有所思的樣子,轉過頭就對葉紅魚說“剛剛你笑的詭異,有何想法?”
葉紅魚自從漢中那晚之後,始終不給蘇聖平什麼好臉色,要不是都在異鄉,說不定早就離開蘇聖平了,誰讓他這麼傷人心。原本她也不想和蘇聖平走在一塊,可氣的是胡秋和林瘋子太配合,自己沒辦法才要和這色狼走在一塊。
聽了蘇聖平的話,葉紅魚冷哼一聲,道“蘇公子才華橫溢,靠著詩詞還把一個公主給騙上了床,聽了彆人念詩,難道就沒有作詩的想法,還是說蘇公子隻有對女人才會作詩。”
蘇聖平哈哈一笑,道“紅魚啊紅魚,什麼叫把公主騙上床,那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再說了,我最想和誰一起上床你還不知道嗎?”
葉紅魚臉色一變,罵了句流氓,就快步往前走去,蘇聖平無奈也隻能加快腳步往前走。葉紅魚可是輕功見長,蘇聖平就差用跑了才在一座涼亭追到了坐在那裡的葉紅魚。
蘇聖平來到亭內,道“紅魚,我們可是江湖兒女,可彆學那些癡男怨女,整日裡就知道那些酸文,咱們要的就是乾脆!”
葉紅魚哼的一聲,道“誰跟你是江湖兒女!”
蘇聖平咧嘴一笑,道“咱們從當初的胸口碎大石,這一年北上南下,這滿滿的都是江湖事啊,怎麼就不是江湖兒女了!”
葉紅魚瞟了蘇聖平一眼,道“那我現在不要跟你是江湖兒女了,你倒是跟對其他人一樣,也給我來一首!”
蘇聖平摸摸鼻子,心想真是笨蛋,竟然忘了這茬,好在葉紅魚自己主動說出來,開口道“這還不簡單,聽著。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葉紅魚雖然覺得這詩很直白,倒也懂了其中的意思,心中一甜的同時,道“不喜歡這樣的,既然你說我們是江湖兒女,就來首豪邁的。”
蘇聖平看著長江,張口就念到“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儘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蘇聖平剛念這首千古名詞,葉紅魚還想拍手叫好,卻聽到上方一個男聲和一個女生分彆叫“好”。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蘇聖平和葉紅魚大吃一驚,葉紅魚立馬起身來到蘇聖平身邊,遠處胡秋和林瘋子也快步趕來。
很快邊上的樓梯先是下來四個身著勁裝,腰間彆著彎刀的漢子,一會後才見到一個身著錦衣、二十四五歲的公子,緊隨公子身後的竟是一個和葉紅魚差不多打扮、同樣二十四五歲的靚麗女子,女子身後下來的則是兩個麵無表情、穿著簡單的女子。
蘇聖平見到這陣勢,心想對方肯定是吳朝的官宦子弟,恐怕也是偷偷來此地幽會的。自己剛才竟然沒有注意到這亭閣二層、三層上竟然有人。好在剛剛和葉紅魚說的話,儘管輕佻,但說到公主的事情離的還遠,對方應該沒有聽到,也沒什麼破綻。
胡秋和林瘋子趕到亭邊想要進來的時候,卻被那四個勁裝漢子攔住,見蘇聖平微微搖頭,這才等在亭外。那錦衣公子見到這一幕,臉上微微一笑,朝那四個漢子擺擺手,才轉過頭對蘇聖平道“剛剛聽公子念的詞實在是好,這才忍不住,打擾公子和這位小姐的雅興,實在是在下的罪過。”
蘇聖平同樣臉上帶笑,道“讓公子見笑了,是在下唐突,擾了公子,還請見諒。”
那錦衣公子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韓露,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蘇聖平也是拱手一禮,道“在下王平,幸會。”
韓露哈哈一笑,道“和公子在江邊偶遇,倒也算是緣分。”蘇聖平連道不敢。
韓露不以為意,接著問道“不知公子可是書院學子,到武漢參加國試的?”
蘇聖平心道,難道對方沒聽到自己剛剛說的話,但此時對方勢大,還是老老實實答道“在下才疏學淺,未能入讀書院。”
韓露哦的一聲,狐疑的看了蘇聖平兩眼,轉過頭看向江麵,開口念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儘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能作出這樣絕妙好詞的人,竟然不是書院學子,當真可惜。”蘇聖平心中一驚,這家夥不簡單啊,自己就那樣念了一遍,對方竟然能夠一字不差的背出來,比起自己的背功,真是有過之無不及。
這一過程,那位靚麗女子一直沒有說話,而是微笑的看著蘇聖平和韓露,這會竟插話道“四哥,妹妹倒是更喜歡那首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路公子還真是個妙人。”說完還癡癡一笑。
蘇聖平微微一笑,沒有回應那女子的調侃,心中卻想兩人竟然是兄妹,但又躲到樓上去,難道是亂來,可看起來也不像啊!
韓露這才轉過頭看了眼妹妹,對蘇聖平道“路公子見諒,我這妹妹從小就是如此,卻是認為公子作的詞好才會如此說。”
蘇聖平點點頭,道“無妨,小姐過譽了。”那靚麗女子卻仍是滿臉笑意的看著蘇聖平。
這時,韓露朝蘇聖平微微拱手,道“今日有幸得遇公子,可惜今日還有事,不打擾公子攜美同遊的雅興了,公子如若有意,可前往城中一家叫春滿樓的尋我,報上名號即可。”
蘇聖平心想要走最好,微微躬身拱手道“一定叨擾韓公子!”那韓露這才領著他妹妹走出亭去。
眼看著那對兄妹離開,蘇聖平心知這對兄妹的身份必定不同尋常,隻要沒惹什麼麻煩就好。卻也沒了遊玩的心思,四人就出城回到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