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旭東今年過年沒準備回福州,得知消息的老父親思孫心切,二話不說帶著老夫人一起來到泉州,上門的時候把朱旭東嚇了一跳。不過,父母到來總是一件好事,過年期間朱家熱鬨了不少。
像朱旭東這一級彆的,在工業園這邊有獨棟的小屋居住,儘管比不上福州家裡寬敞,但是多兩個老人居住還是綽綽有餘的。而且像於冠華、唐城、令穀英等人也都住在一個區域,平日裡倒是經常能夠碰頭,也方便了護衛。
朱老爺子來了以後,住在邊上的唐城和於冠華早早的就過來相見,春節期間還一起吃了幾頓酒。朱老爺子也不是一個食古不化的人,以前反對朱旭東搞那些研究,主要是朱旭東為了那些研究把整個家庭搞的不像樣,否則朱旭東打小就擺弄那些玩意兒,老爺子要強烈反對的話,朱旭東也不能夠一直醉心自己的研究。
而且朱老爺子絲毫沒有那種讀書人對工匠的輕視心理,正是因為這樣,老爺子和唐城等人相處起來倒還融洽。正月初六這天,朱旭東難得沒有一大早就跑到研究所去,而是留在家中。概因研究所一些家住在工業園的“外地人”每年初六都有一個傳統,會在家中擺上三、四桌,請過年在泉州的同事吃酒飯,今年正好輪到朱家。
房子的條件有限,擺不下那麼多桌椅,所以請到家中的除了是各所的所長以及自己所裡的同事之外,也請不了多少人。但是,保不齊就會有其他知道消息的人不請自來。這不,中午的酒席才剛剛開始沒多長時間,蘇聖平就來到了朱家。
蘇聖平早就知道研究院這些人每年初六有這麼一個傳統,以前他也沒想過來摻和,今年趁著還有點空閒索性就來湊個熱鬨。麵對突然上門的蘇聖平,大家詫異之餘表現還算平常,畢竟蘇聖平在泉州的時候待的時間最長的就是研究院,還時常跟這些人一起探討研究項目。凡事就是這樣,一旦靠近了,發現他也是一個凡人,也是一個有喜怒哀樂的人,也就不再神秘。但畢竟來的是蘇聖平,在場的除了朱旭東、唐城、於冠華等所長,其他普通研究員就很興奮了。
互相說了些好話之後,蘇聖平才見到麵生的朱老爺子,等朱旭東介紹之後,才趕緊行了個大禮,向朱老爺子拜年問好,又是一番客氣之後才各自落座。這個時候朱旭東的子女紅著臉上來向蘇聖平拜年,蘇聖平在學堂裡給他們上過課,勉強算是他們的先生,欣然接受他們的大禮,還給他們發了個小紅包。
朱誌文兄妹離開後,唐城老爺子開口道:“聖平,今日怎麼突然來了?”
蘇聖平哈哈一笑,道:“老爺子,彆以為你們聚會我不知道,我這是堵上門來找酒喝的。”
朱旭東接過話,道:“聖平,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自己不讓人拜年省了請酒,不然我們幾個早就上門去了。沒成想你不讓彆人上門,自己卻不請自來跑到彆人家裡找酒喝了,告訴你啊,雖然今年你又加了獎金,我這可沒什麼好酒!”一番話說的大家哈哈大笑,朱老爺子聽了不免對兒子的態度大為不滿,使勁拿眼睛瞪著朱旭東,無奈朱旭東絲毫沒有看到自家老爹那責怪的眼神,仍舊在和蘇聖平開著玩笑。
倒是蘇聖平看到朱老爺子的異樣,知曉他為何這樣,開解道:“老爺子,您彆見怪。在座的論公和我都是同事,論私大多數都比我年長,在這裡我可不是什麼上官啊,平日裡我們也都是這樣隨意交往,您彆在意。如果您認為旭東這態度不好,您把他孝敬您老的好酒拿出來大家喝了就是。”一開始還說的像模像樣,沒想到後麵就露餡了,大家夥哈哈大笑,搞得朱老爺子也是哭笑不得,搞不懂這個年輕的“高官”怎麼會這樣。
後院,得知蘇聖平來了的朱母好奇的張望,看著在堂上的蘇聖平,對邊上的朱旭東媳婦道:“這就是那個能作詩、能打海盜的探花郎蘇聖平蘇大人?”
朱旭東媳婦道:“對啊!”
朱母道:“當真年輕,長得也俊,我看怎麼一點當官的架子也沒有啊!”
趴在邊上的朱誌文這才解釋道:“奶奶,您是沒看書,先生的書上說了,朝廷官員總說自己是百姓的父母官,但是天下間的父母誰不是對自己的子女無私奉獻,從不奢求回報,可是我們有些官員嘴上說是父母官,暗地裡卻是催命官,巴不得從老百姓身上扒下來一層皮好養胖自己,就這一點,從高高在上的所謂官威就能看出來。”朱母聽了孫子這樣大白話的解釋,一時愣住,再一想想似乎正該是這樣子,頓時覺得堂中的蘇聖平確實跟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