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釋眾生!
“此處不留爺,隻有留爺處!”
“今日惡狗欺我吠我,他日——我將它來個清蒸紅燒烘烤油燜乾曬水煮醃製涼拌。”
郉書墨的背影映在石街道,隨著落日越遠影子拉得越長。
在西北街的最角落,一座小飯館孤漠而立,可與之反差的是,小飯館外邊熙熙攘攘、人擁擠擠,而在小飯館裡邊更是熱鬨至極,喧囂震聾,在小飯館的百米開外都能聞其鬨聲。
小飯館內。
“該我了該我了。喂,兄弟你彆急呀,凡是都有一個先來後到知道不?排隊,要排隊。哥們,你彆擠,要注意素質,素質!”
“去你家老娘的,明明是你自己插隊進來的,還跟我們談素質談先來後到是不?哥幾個,把他轟出去——”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怎麼跟我說話?我告訴你——啊——輕點輕點,疼——”
一條長長的隊伍從小酒館內甩出來,甩到了鄰家店鋪的屋簷下。夕陽傾斜,卻沒有人離開退去。在小酒館內,一張木桌周邊圍滿了人群,而人群中,兩個男人麵對麵,四眼中硝煙彈雨,更有看熱鬨的人在一旁煽風點火。
在兩個男人之間,一個碗罐巋然不動,而在碗罐裡邊,兩隻雄壯的蛐蛐正劇烈廝殺。
儼然望去,在兩個男人身後周邊緊緊排著隊的人群中,幾乎每一個人手裡都捧著一個罐子,顯然這些罐子裡邊正是正要上場馳騁的蛐蛐。
“弄死它,弄死它——”
“喂,狗剩,你倒是給點力呀,快點弄死它。”
圍在桌子邊上看熱鬨的人群紛紛呐喊,終於那隻名為狗剩的蛐蛐似乎感受到了來自於外界的強烈支持,幾經交鋒,猛地將對手撲倒在地上,狠狠地咬斷它的脖子,最後張翅長鳴,宣言著它的連勝。
“沒用的東西。”那個被咬斷脖子的蛐蛐的主人痛罵一聲,然後垂頭喪氣地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狼狽而逃。
等到失敗的那個男人離開後,人群中再次變得擁擠不堪,紛紛搶著在狗剩主人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
循環不斷,戰火彌漫。
在人群長龍中,一道消弱的少年艱難地擠了進來,少年眉清目秀,臉龐頗為俊俏,身上散發著一種淡雅的氣質,隻是少年的模樣卻是極為狼狽,少年身著一件單薄的睡衣,睡衣上臟泥沾粘,而少年的黑發也是有些發黃。
少年擠到了一個角落,好奇不已著探頭探腦地坐了下來。說來奇怪,這個小飯館雖然喧鬨不休,可除了一半空間內擠滿人之外,另一半卻是空無一人。不過很快少年就將整件事情的因果縷清楚。
這些人的目的就是為了在這裡鬥蛐蛐而已,他們極有素質地排成一個長龍,這長龍不是在小飯館裡邊盤旋,而是甩出門外,於是乎小飯館內空出一半的空間來。
在少年剛坐下不久時候,小二很快就來到了少年的麵前。小二有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的眉毛粗壯,可身材卻是有些消瘦,手上硬繭密麻,看得出來這個小二從小就開始乾著重活。
“這位客官,你要吃點什麼?”小二看著少年笑道,聲音憨厚,看得出來這個小二的人性很是善良。
“隨便來點填飽肚子就行了,少放點辣椒,對了,記得多上兩碗飯。彆上太貴的,到時候我付賬不起你們把我趕出去可就影響不好了。”少年說道。
“好嘞,客官你稍等片刻。”小二幫忙擦拭餐桌,隨後將抹布往肩頭上一甩,便往廚房裡麵走去。
少年在小飯館的最角落處,所以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個少年的存在,當然,即便他們看到了這個落魄少爺也不會有興趣搭理或者取笑。在他們此刻的眼中,天大地大老婆大,都沒有碗罐中的蛐蛐大。
郉書墨一下子來了興趣,不過同時他的心裡也是納悶這些人真是閒得夠無聊的,傍晚了不回家好好教育孩子抱摸自家娘們,來這裡湊什麼熱鬨啊。
在竹城時候,郉書墨就見過彆人鬥蛐蛐,可如此‘宏觀’的場麵還是第一次見到。隻是,現在的他餓得前胸貼後背饑腸轆轆,恨不得現在就大快朵頤,哪有力氣到處亂逛。
很快,小二就將香噴噴的飯菜呈了上來。郉書墨二話不說,不待飯菜全落桌上,便狼吞虎咽地吞咽起來。
吃了一會兒後,郉書墨才慢了下來,這時他才將自己心中的疑惑一五一十地告訴小二,而小二則是很欣然的便將一切說來出來。
“這個活動是我家掌櫃的提出來的,目的不是為了經營飯館,而是——喏,你自己看,那個坐在那桌上一臉得意的胡渣男人就是我家掌櫃。我家掌櫃從小就對鬥蛐蛐很是癡迷,他的小名叫做二蛋,所以他就給他的蛐蛐取名為狗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