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釋眾生!
青楓小茶館距海城不足百裡,駐紮官道邊上,平日裡來往的行人商賈倒是進入其中歇息一二,往來之間,生意倒是繁鬨。
岑淮是青楓小茶館的掌櫃,兼並小茶館內的小二職位,年有四十,為人老實待人淳樸,脾氣也是極為溫和。可剛剛出門伸個懶腰,他卻遇到了讓他惱火不已的事情。
青楓小茶館的之所以取名為青楓,是其小茶館的前門,一棵巨大楓樹佇立不倒。楓葉茂盛,樹蔭遮陽,是極好的一處避暑小地,而樹下則是擺放著供應客人休息的桌椅。
楚國民間向來很多人迷信拜佛,所以楓樹掛著的不少鈴鐺木簡,上麵皆是有著祝福祈禱的字語。這楓樹一來是庇蔭,二來則是成為了來往人群口中的許願樹。眾人們對於許願楓樹向來拜有崇敬,縱然不迷信者,也不曾有褻瀆的想法。
可現在,岑淮怒火攻心。他仰著頭瞪著躺在楓樹上正酣睡入夢,裝扮奇異的少年,立即怒道“你這是從哪兒來的宵小,還不速速從樹上下來,否則我可就前往海城上報官府了。”
岑淮語話中難免有些嚴重,畢竟這點小事,官府怎會搭理,他也不可能勞師動眾大題小做地跑去海城,可他就是看不慣這妄大之徒的囂張胡鬨。
岑淮的聲音響亮,連後院飼養的馬匹都驚動了,可樹上的少年卻是無動於衷,似乎不曾聽到岑淮掌櫃的怒喊,依舊酣睡出聲。
“掌櫃,彆管那個小家夥了,先給我沏一壺最好的茶來,外加一些早點糕品。”
就在此刻,一個悅耳的聲音傳來,岑淮掌櫃回頭一看,隻見自己左側遠處的桌上坐著一個俏美如畫的女子。女子一頭黑發極是好看,嘴唇紅潤,氣質不凡,長得一副好看的臉蛋,就是岑淮這般上了年紀的家夥,也是微微怔住。
剛出屋子,岑淮第一眼便見到樹上野調無腔的家夥,一時怒氣,倒是忽略了旁邊居然還有人坐著。
隻是,當他看到絕色女子身上的著裝和樹上的少年如出一轍的時候,臉色便是沉了下來,冷淡道“這位姑娘,岑某我雖是一介草夫,可敬上接下這個道理還是懂的,你的同伴如此跋扈,不尊人習俗經曆,岑某這小茶館地小,容不下兩位尊佛,兩位請便吧!”
絕色女子笑了笑,如沐春風,將一個金燦燦的金幣掏了出來,落在她的手上把弄著,轉動自如。
見到女子拿出金幣,岑淮的臉色更加難看,語氣變得冷了不少,淡淡然道“哼!岑某雖經營一家客棧,可不是見利忘俗之輩,休拿金幣侮辱我!”
“你錯了。”絕色女子搖搖頭,隨後她的手指一動,金幣極速朝著樹上的少年掠去,狠狠地打在了少年的背上。
“啊——”一道慘叫聲。
“天殺的,哪個不長眼的?”少年從樹上跳了起來,左顧右盼,待他見到下麵正似笑非笑看著他的女人,頓時怒火更盛,揉了揉發痛的背部,咬牙切齒“笙——月——”
邢書墨好生委屈,他早晨天未大亮便做了噩夢驚醒,好不容易趁著困意睡一個回籠覺,正巧夢到周公屁顛屁顛跑來叫他爺爺,給他孝敬珍食美女的時候,他不愉快地便被人弄醒了。
笙月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看著他,眼神中儘是戲弄和謔意。
“好吧,你贏了。”邢書墨垂頭喪氣,這個女人天生就是他的克星,在她麵前,自己永遠都沒有話語權,更彆說提起脾氣了。可他也沒辦法,誰讓他打不過人家呢。
邢書墨一抬腳,從高有兩三米的樹上飄乎乎地跳了下來,輕鬆無恙。自從接觸修煉後,他的身手便不同往日,雖相比於靈者而言不過半吊子,可對於平凡之人,卻是超乎所知,驚耳駭目。
於是,岑淮便目瞪口呆。不過好歹他經營小茶館數十年,見過不少風浪,很快就平靜下來了。
可不管這個少年的身手如此厲害,岑淮心情還是差訛,沉聲朝著邢書墨說道“小子,這裡不歡迎你,限你速速離開,否則我將報官抓人了。”
邢書墨聞言大駭,吃驚地盯著麵前這個大叔,上下檢查了一下自己,再摸了摸自己特意畫花了的臉蛋,想來應該是沒有出現紕漏的啊!
可是看著麵前這個老家夥對自己怒目而斥,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樣子,肯定是自己兩人的身份都泄露出去了。
“敢問這位大叔,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是通緝緝拿的逃犯雌雄雙盜?”邢書墨很疑惑也很謙虛地問道。自己明明隱藏得很好的,怎麼這個樣貌平平的大叔就如此輕鬆看出了呢。
岑淮表情僵硬足足一秒,下一刻他溜進了屋內,緊閉門窗。
笙月抬著水杯的細手也停住了動作,用一種‘真怕豬一樣的隊友’的眼神看著他,最後說了一句“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