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釋眾生!
古人言,跟莊如跟狼,伴君如伴虎。曆史海流中,不少的名人偉者因善言惡語,或行為不妥,承受皇帝的龍顏大怒,隕於茫茫青書中。
追溯遠古,有吉力賽馬勸文王斬寶馬賜食百姓而怒遭天刑,擒於鐵囚活生生餓死。就是先皇在世的時候,也有努納洛收買宮內太監,被先皇得知後怒氣爆發,降於西邊至今未得到召回。
楚和殿內一片平靜,不少人的心臟似乎慢了一拍。
太監們哆哆嗦嗦,將身子往後收縮,生怕皇上將怒火觸及自己等人。學子們心驚膽戰,他們也恐畏皇上下一個開刀的對象就是自己等人。
就連一向沉重穩重的董深淵眼皮也跳了跳,他低垂腦袋,不敢直視高高在上、落坐於龍椅之上的君王。
夏侯楚雲輕輕地笑了笑,在楚和殿內極其響亮,震懾於眾人心靈,在一陣喪魂失魄的氛圍中,夏侯楚雲從龍椅站了起來,目光平和,卻尖銳如刀地望向眾人,最後停留在跪於大殿內的逸安然身上。
“逸學生,你說該死,可朕實在糊塗得很,不知逸學生你所犯何罪?非要將罪狀往自己身上攬?”夏侯楚雲的聲音在楚和殿內響徹。
聽到了夏侯楚雲的話,在一旁彎著腰身的木一心中悄然鬆了一口氣。
“陛下——”逸安然一臉迷茫地抬起頭,輕聲喊道。
“逸學生有何需言?”
“學生無罪,但學生卻是愚蠢之極!”逸安然說道。“陛下在詢問學生竹城楚花時,學生如實回答。問題中,雖然涉及潔竹近年衰敗,但學生卻自以為陛下會認為學生在責怪陛下的執政。陛下包容萬象,海納百川,仔細回想,自然不會責問學生的語言過失,所以說學生愚昧,不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了。”
“哦?”夏侯楚雲意外地看了年紀尚幼的逸安然一眼,大笑說道。“逸學生能有如此見識,實在不易。逸學生所言不錯,雖逸學生你語言上犯了楚內忌諱,但朕無責怪之意,反而讚賞逸學生你的敢言敢辨。”
“有如此學生,實在難得啊!”夏侯楚雲欣賞地看著逸安然說道。
“謝陛下的讚揚!”逸安然急忙說道。
“這讚揚該當,該當!”夏侯楚雲笑著說道。“逸學生快快請起,地上冰涼,方才你又在殿外站立許久,怕是身子吃不消了。”
“謝主隆恩!”逸安然一臉感激地從地上爬起來。
“來人!賜逸學生燕南血一斤,雲龍果子十顆,三衍綢布數匹,稍後送往逸學生所在住宿,不可耽誤。”
“謝陛下恩賜!”逸安然彎腰行禮。
曆年來,受到皇帝種種補品賞賜的臣民們屢見不鮮,但也僅限於朝內功臣,而雲榜上的書生中除了賞賜官爵,卻無一人有如此寵幸。今日,逸安然是一個例子。
官爵賞賜,功名論賞,這些都不足為奇,畢竟有過太多太多。可單一賞賜補品,卻是一種信號,可能深受皇帝的寵愛,成為皇帝最親信之一的信號。
不是的學子都向逸安然投去了羨慕嫉妒的眼神,他們此時此刻,恨不得自己抬起腳將逸安然踢飛出去,將之取而代之,成為陛下佳賞的對象。
逸安然表麵喜悅,可他的眼神中卻是一種奇怪的情緒若隱若現。
夏侯楚雲重新坐回了龍椅,翻看麵前的一本奏折,仔細看了兩眼,爾後抬頭,朝著殿內的諸位書生們說道“諸位學生,有信使傳來,在方圓百裡開外,沼澤海域中的群島中,驚現了罕見的野獸物種——海狼,並且襲擊了當晚路徑沼澤海域內的一艘客船。不知各位學生認為海狼出現的原因是何?”
聽到了夏侯楚雲的話,眾位學子紛紛陷入了沉思。這是以往陛下麵見雲榜龍榜學生的慣例,每一屆中都會挑出一件政事,與諸位學生探討,從而決定對學生們的賞賜與否。
在沒有進宮之前,諸位學子早已將這規矩牢記心中,不少人更是惡補了其它領域的知識,以便能應對陛下所提政事。
“學生儲柔兒拜見陛下!”儲柔兒向前一步,朝著夏侯楚雲行禮後,柔聲說道。“回稟陛下,海狼向來生存在環境惡劣,鮮有人煙的海域中,學生聽聞沼澤海域海域雖少有船隻經過,但並非是環境惡劣,相反,沼澤海域上的島嶼資源十分富有,而人煙上,海盜更是高達上萬之數。如此下來,自然不會有海狼的生存之地。”
“學生認為,海狼應該是從其它海域中侵入沼澤海域的。還有一個可能的原因,海狼是海盜們所圈養,但這種可能性太低了,海狼性格桀驁,很少屈服於人類,想要馴服一隻海狼比馴服一隻猛虎難上百倍,更何況還是一群海狼。”
夏侯楚雲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你所言不錯,據朕的督察司信使探查,海狼確實是從周邊的洛安海域中潛入沼澤海域的。隻是,你能猜測出來海狼不惜耗儘力量侵入沼澤海域內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