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釋眾生!
“視野奇佳,惜於細微處布局,殺氣斂藏,猛軍衝鋒如虎。老家夥,多年不見,你的棋藝更細膩平穩,運籌帷幄間竟殺的我無路可退,奇乎妙哉!”
破廟地板上,兩人盤腿坐著,老僧入定的模樣。在兩人邊上,白鶴昏昏欲睡,不斷地晃動著腦袋,卻又強撐著挺起身軀,搖搖欲墜,看起來極其滑稽而又心疼。
“縱然如此,但仍不能破了你的棋陣。”老道士拿起一枚果子落在棋盤上,頭也不抬的說道。
“神已被破,形不完美,這虛陣留著何用?”老翁拿起白果子,落在棋盤的邊緣,笑著說道“那便隻好放棄,另尋他路,這樣才有一線生機將崩潰的棋盤救活。老家夥,我說的可對?”
“對,又或不對。”老道士淡淡說道。“已死之物,即便華神醫在世,也難妙手回春,何況你這個半吊子的郎中?”
黑果子落下,隱棋激活,瞬間將白子的希望全部斬斷,赫然看去,勝負已是定局。
“你輸了。”老道士抬頭看了一眼老翁,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站了起來,緩慢朝著尊首佛像走去,躺在前邊的蒲團呼呼大睡。
白鶴見狀,睜大眼睛打起精神,也跟著老道士身邊,靠著皆是灰塵的石柱蜷縮起來。
老翁的眼睛一直盯著結果已定的棋盤,似乎想要看出自己敗在何處,究竟是從哪一步開始便走錯了路。他的表情時而舒張,時而緊湊,臉上的疑惑更加濃鬱。
棋陣仍在,盤卻已死。
這讓他異常費解。
時間如白駒,過了近乎半個時辰,老翁興奮的聲音傳遍整個破廟,久久回蕩著‘我發現了,我發現了’的大笑,驚醒了白鶴,嚇得它豎起了紅冠,羽毛變得異常堅硬。
老翁笑罷,他將竹簞掛在腰間,隨手一揮,地上的棋盤一掃而去,化為齏粉,黑白果子則是被他衣袖一卷,收入口袋內,看這架勢似乎要將這些野果帶回家釀酒煲湯。
突然,老翁腳踏青石,青石上一條裂縫向四處極速蔓延,龜裂成蜘蛛網狀,地下一鼓鼓狂風呼呼而響,澎湃的靈力湧現,朝著躺地大睡的老道士席卷過去。
白鶴驚叫一聲,揮翅著翅膀,向破廟後麵飛去。
老道士坐了起來,眼神犀利,他狂喝一口悶酒,臉上暢快,酒葫蘆猛地一灑,酒水成滴,浮現凝固在半空。足足停留半個呼吸的時間,在老道士的一揮手下,酒滴這才掠向老翁。
嘭!
嘭!
龜裂震動,發出嘭嘭的爆炸響聲,青石一塊一塊地從地上掀起,林立於破廟內各個破爛不全的佛像應聲而倒,震起層層灰塵。
酒滴灼燒洞穿紛紛而起的青石板,速度不減,風馳電掣。酒滴將至,老翁大笑一聲,顯得異常興奮,破爛的衣袖狂旋而動,像是一個通天缽體,將熾熱勝火焰的酒滴收起。
破廟打鬥聲繞梁,震飛不少的野蟲走獸,周邊想要落腳的乞丐們也聞聲速退,不敢多呆。
一草一木,皆是襲人,天地間充滿了淒涼肅殺之意。夜風吹過,卷起了漫天落葉。
在破廟不遠處有棵老樹,曆經風霜,盤根無數,樹枝枯爛、群蟲占據,老樹樹冠上有一橫出來的粗大樹枝。粗大樹枝上,兩道身影並肩而立,目光皆是望向不遠處的破廟上。
老樹底下,風吹草動,人影憧憧,草叢裡邊皆是淩亂野草,腳印數個,仔細一看,在野草的掩埋下,一雙雙眼神在月光下格外的明亮。
“東山再起,席卷重來,還以為能有重整旗鼓的希望。隻是這群燕家這群餘孽太癡心妄想了點吧?”樹枝上,粉裝玉琢、長得標準瓜子臉的一個美人胚子環抱鼓鼓胸部,語氣不屑的說道。
“寧睢。你入督察十載,我教你多年,其中驕兵必敗的道理,你怎就從不放入耳裡?”粗眉直鼻,朗目高鼻的男人無奈說道。“而且此次的目標還是燕家餘孽,切莫大意,今夜有可能是一場硬仗,我想即便是大兵領親臨,怕也得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