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殺手。
有備而來,而且實力不俗的殺手。
邢書墨心裡沉了下來。從目前情況而言,不管是遠攻還是近戰,這個女人定然不俗。如若不然的話,將一把重量不算輕、而且影響速度力量各因素的發揮的短劍彆在腰間,對於她來說隻是一個致命的累贅而已。除了有點兒美觀外,彆無它用。
殺手很少犯錯誤。
但殺手從來都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燕家小子,我還是小瞧你了。”女人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紫黑的嘴唇,冷笑說道。
“弑。”
邢書墨手掌中浮現出一個古樸的‘弑’字。滂湃龐波的力量便呼嘯而去,空氣中的靈氣劇烈波動,像是萬魚朝拜龍王一般匍匐於地。
不殺則已,一殺取命。
邢書墨深知自己的境界實力與麵前這個女人相差甚遠,若是與她這般盤旋下去,即便是上天老兒憐惜自己,自己也唯有淪為羔羊,逃不出命喪多怨橋的結局。於是,他在一開始便施展出自己的殺招,弑天一殺。
弑天一殺是從卦牧玄掌中習來的,當時他與笙月進入聖域得到此遠古靈決,這些日子來他都有修煉練習。而不知道機緣所投還是他的悟性較強,竟然讓他悟得了弑天一殺的皮毛。
本來,聽到笙月所言的那般,邢書墨不想讓太多的世人知曉自己的這個秘密。可爭奪靜悟靈丹的那晚,他成為了眾矢之的,學生們眼紅征討的對象,他也管不了那麼多,隻能施展出弑天一殺,以求保命。
不過倒是讓他慶幸的是,幸好沒有人認出此掌法來,不然的話,自己又有可能招惹來一群不必要的麻煩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他還是清楚的。
若是將卦牧玄掌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實力能強悍到什麼境界,邢書墨不知道。但他洞若觀火的是,略微皮毛的弑天一殺,卻是強到令他咋舌瞪眼。
柳亡與他的境界相差無幾,可一個招式,便被邢書墨拍出擂台。
楓葉酒館內遇到的屠龍虎的境界隱隱在他之上,可也是一招弑天一殺,依然將他得個落花流水,慘不忍睹。
危機時分,在麵對這個女人的時候,他也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弑天一殺上麵了。
女人感覺到從邢書墨的身上散發而出的遠古氣息,瞳孔徒然睜大。那股氣息猶如千三重水,似乎萬斤泰山,浩蕩洶湧地朝著她的天靈蓋碾壓而來,欲將她摧殘,將她毀於此地。
女人頭皮發麻,身軀猛然一顫,她感覺自己在這個遠古氣息麵前竟然無法呼吸一二。她臉上再無戲謔,嘴角也再無冷意,她嘴唇哆嗦著自言“這,這個,到底是什麼掌法?”
說時遲那時快,僅僅一個呼吸時間,邢書墨的手掌便拍在女人胸前的肉綿綿上麵。女人悶聲倒飛,一抹映紅從嘴唇中噴射而出,她的身軀猶如斷線風箏般掠入了黑暗,無聲無息,在雨幕下消失不見。
望著女人被拍飛的方向,邢書墨彎下腰,喘著粗氣。弑天一殺固然強橫,可施展時候需要耗費的靈力太多太多,讓他完全吃不消。僅僅一招,便令他的丹田陷入枯竭的狀態。
至於爭奪靜悟靈丹的那一夜,邢書墨雖然靠著意誌強行施展數次,可最後他還是頂不住倒了下去。其中的胸前中了一劍確實固然是一個原因,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的靈力枯竭導致身軀疲憊,以至於到了後麵直接暈眩過去。
雨一直下,濕透了全身。邢書墨感覺不到任何冰冷,反而體內有股燥熱,正肆虐著他的五臟六腑,令他悶熱的同時有幾分痛意。這是過度施展靈決導致的結果。
“燕家小子,你還是太稚嫩了。”妖嬈冷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邢書墨猛然回頭。
涅槃麵無表情地站在多怨橋的橋頭,雨水一直浸濕著她的衣裝、肌膚以及遮住滿目瘡痍的頭發的羽帽,任憑雨水擊打,她無動於衷。而在涅槃細白的脖子上,一隻猩紅的手爪卻顯得極其另類。
冷豔似花的女人站在涅槃旁邊,手掌成爪掐著涅槃的脖子,令其細白的肌膚變得通紅無比。女人高傲而立,臉色卻略微蒼白,她凝視著邢書墨,冷笑說道“與人殺敵,最忌諱的是將自己的弱點展示出來,很遺憾,這一點你還沒有入門。我依稀在腦海中記得,你這個小家夥可是異常的重情重義,特彆是女人的情。”
冷豔女人饒有輕蔑地掃視了涅槃,看著邢書墨說道“這麼水靈靈的女人,你肯定舍不得吧?我可愛的燕家小子。”
“你是誰?為何要對我出手?”邢書墨沉聲說道。這個女人說的沒有錯,涅槃在她的手裡,他不敢輕舉妄動,否則惹怒了她,她將涅槃可愛潔白的小脖子哢擦扭斷,那他就沒地方哭去了。
再說,現在他體內的丹田處於枯竭疲憊的狀態,即便想要再一次施展弑天一殺,怕也得等上許些時候。
“你不知道嗎?殺手準則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即便到死,也不能透露任何關於雇主的信息。”女人冷笑不已,旋即繼續說道。“不過,我倒是不介意告訴你,我的名字!”
“殺人者,竇妙。”女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