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你不能進去。大小姐叮囑過小的,說任何人都不能進入裡麵的。”就在這時,一道聲音不適其時的響起。
吱呀!
大門推開,眾人簇擁,杜亦旋懷抱著已經入睡的古西水踏了進來,身後有古若竹與青柳緊緊跟隨。
郉書墨急忙退開,整理了一下衣裳,抹乾淨眼淚,這才笑著對杜亦旋說道“阿姨。”
“嗯。”杜亦旋看了一眼麵容不變的古若雲,朝著郉書墨關心說道“剛剛聽到若竹說,是書墨你用血肉之軀幫忙擋下了刺客的襲擊,阿姨在這裡代替若竹和西水謝謝你了。書墨——傷口怎麼樣啊?嚴不嚴重?等會兒我讓青柳去我的彆院取幾瓶千年人參丹,給書墨補補。”
“阿姨,不礙事的。”郉書墨笑著拒絕道。心中卻暗暗吃驚,千年人參丹價值千金,顆粒難尋,沒想到古府竟然有數瓶之多。不愧帝都大族,真是底蘊雄厚啊。
“怎麼就不礙事呢?”杜亦旋責怪地說道,她瞄了一眼郉書墨的手掌,心中驚訝,但嘴上還是繼續說道“這般傷勢,可不能耽擱,若是讓這影響了修為,那可就是阿姨的不對了。無論如何,你都要收下阿姨的這點兒小心意。”
“那——好吧。”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郉書墨也隻能點頭應下來。
院外響起一陣喧囂聲,身材均勻,龍行虎步,身穿長袍的古車伍從外麵走了進來。古車伍掃視了一眼院內,緩步靠近,目光落在古若竹與古西水的身上,最後朝著古若竹嚴厲說道“古若竹,今日已有了血淋淋的教訓,可還記得我平日怎麼教導你的?”
古若竹耷拉著小腦袋,低聲說道“遇事不慌,出手對敵,以主動出擊取得先機,趁機殺死敵人或者令自己退到安全位置。”
“你做到了嗎?”古車伍嚴厲喝道。
“沒有。當時情況危急,刺客的目的是我與西水,若是我迎上敵人,就將西水的安全置之度外,我做不到——”古若竹欲要解釋說道,卻被古車伍給打斷了。
“錯便是錯,無需借口。”古車伍冷酷說道。“去斷崖閣麵壁思過,等哪日思過了,哪日再出來。”
“是,父親。”古若竹垂頭說道。
見到古車伍這般嚴格而又毫不講理的懲罰,郉書墨倒是覺得有幾分荒謬,但這些事人家的家事,他也沒有權利參與其中,隻能靜靜地站在房屋裡麵。
“亦旋,等到西水醒了,也將他送去斷崖閣,陪陪若竹,讓他抄滿十遍《無字經》。”古車伍將目光落在杜亦旋的身上,臉色雖然多了幾分柔情,但語氣依舊冷酷。
“車伍——”杜亦旋欲言又止,最後歎氣說道“好吧,等西水醒來,我就送他去斷崖閣。”
做完這些,古車伍終於才看向郉書墨。
兩人眼睛遙遠對視,有種道不清說不出的彆扭情緒,空氣中的溫度莫名的燥熱起來。古車伍臉色沉黑,卻不得不從臉上扯出一絲笑容,朝著郉書墨點頭說道“邢公子,多謝你救了犬子與小女的性命,大恩大德,我古車伍牢記在心,若是以後邢公子有何吩咐,儘管言說,我能做到的一定幫忙。”
郉書墨看著古車伍對自己隱藏著的怒氣,心中莫名其妙。自己好像沒有招他惹他吧?怎麼一見麵,就衝過來朝著自己噴火的?我又不搶你的女人,真是的,用得著如此深仇大恨嗎?
頂多,也就搶搶你的女兒而已,居然如此小氣嗎?再說了,你不還有另外一個寶貝女兒嘛。
“舉手之勞,何須叔叔掛齒。”郉書墨可不敢托大,隻能笑嗬嗬地恭維說道。
“我說恩就是恩。”古車伍的老臉瞬間拉了下來,語氣有些不爽。“你救了我的小女與犬子,與我有恩,那麼我就報答你。同理的,若是你傷害了我們古家的人,我也會將你碎屍萬段。”
郉書墨聽在心中,背脊骨一陣陰涼。他怎麼總覺得,古車伍的最後一句話才是他想要說的呢?
“那書墨在此謝過古叔叔。”郉書墨說道。
古車伍瞥了郉書墨一眼,良久後,他才緩慢而又冷酷地從他口中吐出兩個字來。
“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