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釋眾生!
噠噠噠。
達達的馬蹄,昏暗的街道,一隻身披黑色甲胄的鐵血隊伍穿梭在官道上,席卷清塵,揚長而去。
“籲。”
為首的長眉男人止住了隊伍的前行,停在沽棱學院的大門前麵。長眉男人從懷中掏出一個手印,揮手令旁邊的屬下過來,他將手印交給屬下,說道“公主殿下有令,稱沽棱學院內藏有賊寇,我禁衛軍派出三十鐵兵,攜令擒拿逆賊,望學院方麵多有通融。你速速去通報。”
“是。”屬下舉著手印,下馬急跑,朝著沽棱學院裡麵趕去。
不久時,那名屬下拿著手印遞交回來,長眉男人高亢一喊,立即帶領著禁衛軍的數人長驅直入,馬蹄遍地。
禁衛軍乃皇室親軍,位高權重,舉重若輕,在帝都乃至整個楚國內都有一定的話語權。平日禁衛軍皆是看守朝廷,責任重大,乃是守護國之根本的重軍,若無重大案件,他們不可能出麵處理。
見到禁衛軍驅入學院,學院內各道上的學生見狀紛紛退讓,望而敬畏,不敢阻礙半分。不過心裡卻是震驚不已,紛紛猜測,禁衛軍為何要夜趕學院,莫非學院又出了什麼叛國逆賊?
長眉男人似乎已是心有打算,衝著某一個方向踏塵而去,目的明了。
玉珠酒樓。
夏侯疆與邢書墨從暗格出來,夏侯疆拉上暗格,請邢書墨落坐,吩咐美貌出眾的女婢取來一些美酒,倒滿兩杯後,與邢書墨對飲酣談,相聊甚歡,不亦樂乎。
夏侯疆喜愛琴棋書畫,又熱愛疆場乾戈,與邢書墨倒是氣意相投,兩人交談的場麵,頗有英雄惜英雄的味道。
“邢公子。”夏侯疆舉著女婢剛剛倒滿美酒的酒杯,說道“聽聞邢公子滿腹經綸,作得一手好畫,今日一見,我倒是希望邢公子能給我做一畫。如何?”
“才華稱不上,墨水倒是有一丟丟。”邢書墨謙虛說道。其實他還真的算不上什麼滿腹經綸,頂多也就從老道士那裡學點兒東西,然而自己從小到大積累的一些墨水罷了。“隻是書墨愚鈍,不知殿下所要作畫的主題是什麼?”
夏侯疆朝著旁邊美貌如花的婢女點了點頭,那個長得精巧可人、眉頭淡淡的美人婢女輕輕地笑了笑,她走到兩人身前的屏風後麵,似乎從其中取出一個古箏。
“拿劍來。”夏侯疆喊了一聲,其中一個女婢立即轉身拿來一把精致的細劍。夏侯疆輕輕甩動了一下細劍,仔細撫摸劍身,眉頭一動,笑著說道“邢公子,就以舞劍奏曲為主題,作一幅畫可好?”
“好。”邢書墨立即說道。見狀,一個婢女跑去拿來文房四寶,提邢書墨擺放在桌案上,嫻熟地研起黑磨,同時嬌聲說道“邢公子,女婢為你研磨,請邢公子作畫。”
“辛苦了。”邢書墨朝著嬌羞的婢女說道。
“這是奴婢的榮幸。”
看到邢書墨提筆,夏侯疆終於動了,他輕挑細劍,像是仔細小心地削掉開在枝樹上麵的桃花,輕盈緩慢,極為溫柔。夏侯疆的眼神稍微一凝,他將細劍猛然向上一挑,邢書墨仿佛看到了漫天的桃花。
桃花落下,追秋念情。同時,屏風後麵的古箏也緩緩而響,一曲優美絕妙的樂曲連綿不絕,傳遍整個房間。
“繁星點點,往事如煙。從繁華間我追尋,到滄海桑田。”最邊下的婢女緩聲念詞,唯美優雅。
“這塵世間,猜不透聚散離彆。命中注定誰覆滅。幾度冰霜,昨日難忘。逍遙少年亦悲切。”
“————”
在燈火闌珊處,一個失意的男子在舞劍。癡癡狂狂,劍斬妖魔,斷了悲切與惆悵,跋扈江湖逍遙自在,可醉到了深處卻情深漣漪,多了幾分莫名的憂愁。
夏侯疆像是一個癡情男兒,跋山涉水,千辛萬苦地趕到了心愛女孩的麵前,可他為了世間千萬,抉擇不停,失去了女孩的芳心。最後借酒消愁,可奈何酒香中卻愁更愁,以劍表意,揮灑淚珠。
在這一刻,他不是殿下,他隻是一個癡情卻不得情而悔恨的男人。
曲聲連綿不休,伴隨著舞劍的節奏,時而歡樂時而悲傷,演奏出了人生的酸甜苦辣。
“真是一個奇怪的男人。”邢書墨凝視著這個場景,看著中央處舞劍不絕的男人,頓然感覺自己完全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