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肯定是冬梅那個賤人勾引你,她那娼娘就是個不安分的,她能是什麼好貨色!”
“都怪她,都怪她!要不是那賤人,我也不會打斷我親生兒子的腿,也不會讓我父子倆骨肉分離這麼多年啊!”
朱大錢一把將王建民抓住,老淚縱橫想攬住對方,但又被王建民身上的味道熏了個大退。
他隻能退而求其次,牢牢抓住對方的手,溫聲哄道
“建民你受委屈了!”
“你跟爹走,爹今後一定好好補償你!”
“你這腿,爹找最好的醫生給你接!”
我適時插嘴“接不上了,那腿是壓根沒有了!”
朱大錢本已經沉浸在自己營造的父慈子孝氛圍中,聽我這麼一說,頓時一噎,立馬反應過來
“好!那爹就給你換腿!給你搞最好的假腿!”
“咱們去醫院給你把腿裝上不,等等,屠老弟——”
二叔本站在我邊上冷笑旁觀,突然被叫到也是一愣。
朱大錢鬆開不斷掙紮的王建民,誠懇問道
“屠老弟,我想到一件事情。你這紙人這麼厲害,還能穿山越嶺,那是不是能給我兒子糊一個也能動的紙腿?!”
我一怔,連忙看向二叔,二叔也陷入沉思,良久才答道
“從前沒有做過,但可以試試。”
朱大錢臉上頓時喜笑顏開,拍著自家兒子的背直呼有救,但王建民卻從始至終滿臉驚恐,完全不敢對上朱大錢的目光。
我們一行人又順著來路回了村裡,唯一不同的是,這回多了王建民哦不,朱建民。
這是朱大錢要求的改口的,一路上他就喜不自勝,遇見個人,便要吹噓自己當年有個相好,給自己偷偷摸摸生了孩子,現在找回自己的親生兒子,喜事一件。
在各村村民古怪的眼神中,朱大錢卻好像是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了一回,愣是挺直了腰板,將在鎮上買的紅色喜糖一一分了。
我有些不耐這場和,和二叔直接回了家。
一進屋,我便問道
“二叔,這朱大錢真的會對親生兒子好嘛?我怎麼這麼不相信呢?!”
“他今日還將幾十年前謝金花的事情,翻出來講應該也是想撈回來點麵子”
“而且這個人,兩麵三刀,明明當年是他為了小六打斷建民的腿,現在知道小六不是親生,便一口一個賤人娼婦”
我越說越氣悶,二叔卻是嘿嘿一笑,我心念轉動,連忙問二叔是否做了啥事情。
二叔大笑不止,指了指自己之前放謝金花紙人的口袋
“我把謝金花塞到朱大錢的兜裡了!”
我吃了一驚,二叔繼續道
“也虧得這朱大錢壞的坦坦蕩蕩,理所當然,不然我還真不敢做這事兒。”
“有句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你二叔我隻是不小心丟了個紙人,被女鬼撿到,這女鬼乾了啥事情,那可怪不了我們啊!”
我連聲稱讚,卻又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二叔,是真的要給王朱建明做紙假肢?”
“咱們不是隻做陰物冥器嗎?現在這是要搞創新?”
二叔連連搖頭
“那能啊,紮紙匠的規矩就是不給活人紮紙人!”
“那您這是”我問。
二叔道
“我不這麼答應,你怎麼有理由去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