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馬香鋪!
怎麼會是,安然的屍體呢?
我爬在地麵上,想看清我身邊不遠處的那張臉,但是一時間沒能成功。
那張臉好臟,滿頭滿臉的血,額頭邊有一個海碗大的傷口。
那傷口是極深的,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打凹進去一塊。
赤紅的血液鋪滿了大半的地麵。
明明已經冰冷,但隻要少許,卻仿佛要點燃我的皮膚。
怎麼會這樣呢?
我試圖從地上爬起來抱住安然,但我也沒有能成功。
因為我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看清楚了她現在的樣子,她身上仍然穿著我之前給她買的那件顏色寡淡的羽絨服,以及一條帶絨的棉褲,隻是都有了些撕裂的痕跡。
我還不能碰她,因為還要保留證據。
我的腦海似乎成了一片空白,在寒風裡麵不知道坐了多久,我才想起來報警。
世界很吵鬨,但我聽不見任何聲音。
我也看不見除了紅,黑,白之外的其他顏色。
來往的黑衣白衣,在寒風裡麵走動,似乎做了很多事情,但我隻能看著地上的安然發呆。
明明,明明早上出門前,安然還說晚上回來的時候要吃餃子呢?
發生什麼事情?
怎麼就躺在這裡了?
我如幽魂一般,麻木的撥開人群,一腳一腳往福利機構去。
很快,很快我就看到福利機構的玻璃門,隻是它現在碎了滿地。
福利機構裡麵還亮著燈,隻是已經空無一人。
真的發生了大事。
安然屍體的血液早已經冷透,她下課起碼得有三四個小時,今天確實是提早放假的一天。
隻不過不是因為明天是大年夜,而是因為機構出了事情。
我站在近乎像是一片廢墟的福利機構之中,耳邊忽的聽到身後有些動靜,是腳步聲,沒有特意壓低的沉穩腳步聲。
來人我見過,是經常待在魯娜邊上的那位年輕司機。
他身上臉上有好些破口,此時神色匆匆的跑來,便被我腳步極快的貼近,攔了下來。
這年輕的司機顯然是個有兩招的練家子,陡然被我隨身攜帶的蔑刀抵住喉嚨,頓時一呆,隨後便下意識的要采取反製措施。
隻是他看清楚是我,卻放棄了手上的舉動
“屠姑娘,你怎麼來了?”
我沒有想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問了一遍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年輕司機看起來似乎有些疑惑我的神情和舉動,沉吟了片刻,便說道
“今天機構有人鬨事,鬨事者是安然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