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馬香鋪!
“說不上是跑。”
公輸忌抬眼看著外麵萬裡無雲的天色
“因為一直以來就沒有人追我們。”
“我覺得我父親在放下木連理的時候,肯定考慮到了我也一起被鎖在裡麵的情況”
試問,現在有一個綁匪,綁走了一戶人家的孩子,綁匪威脅主家要贖金,主家倒是給了贖金,但卻在贖金袋子裡麵放了足以炸毀一幢樓的炸藥
這是什麼意思?
這又能是什麼意思?
公輸忌喃喃自語道
“我父親他瘋了。”
“他明知木連理會抓住兩個人,也明知我和劫匪在一起,但他還是放了木連理,想要我同你鎖在一起。”
“要是真的有綁匪,要是那綁匪真的被激怒,我會死。”
公輸忌臉上的惆悵幾乎凝為實質,染苦他的眉眼。
“不會的。”
我回應公輸忌的喃喃,伸手去觸碰落在我身上的陽光,卻無論如何都抓不住
“你父親不是想要你死。”
“他是想要我死。”
“如果不是你和我說那是木連理,不會有人知道那是木連理,不是嗎?”
“稍加威脅,稍加哄騙,稍加決斷。”
“你就可以殺死‘綁匪’。”
我沒有回視公輸忌的目光,而是默默收回手,不再觸碰那些不會生暖的陽光
“你的父親好像在等你下一個決斷,手刃一個傷害你的人。”
公輸忌渾身微不可查的一顫,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也大概知道公輸仇在想什麼。
公輸仇曾在那座後山之上殺掉了我的二叔。
公輸仇與我二叔堪稱深仇大恨,大抵隻會覺得痛快。
但身為公輸仇之子的公輸忌,眼睜睜看一個陌生人死在麵前的愧疚,足以將一個普通人壓垮。
公輸仇希望借這件事情,讓公輸忌切切實實的動一次手。
第一次,第二次甚至,還可能有第三次,第無數次。
人是會麻木的。
無論是誰。
哪怕是死亡那麼痛苦的事情,在經曆一百次之後,說不準也會麻木。
徐徐微風拂麵而來,仿佛在告訴我——
你離開家鄉已經很久,已經換了一個夏季。
初夏,真是一個好時節,該是給春麥澆水的時候了吧?
隻可惜,回不去了。
“我不想死。”
我眯起眼躲避陽光,隨後又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從前我想過一死了之,不給任何人添任何的麻煩。”
“但我現在,開始恐懼死亡了。”
“不,應該說,我短時間內,都不想再去倒懸山了。”
“倒懸山確實峰巒疊嶂,氣勢恢宏,隻是其中蘊含的真相未免也太恐怖了。”
“畢竟我真的無法想象,如果人死後真的不會通向地府,地府真的人滿為患,世上也壓根沒有什麼極樂淨土,長生仙人”
“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妖魔鬼怪逗留人間,我們才會遇見那麼多的事情”
“屆時,我怎麼辦。”
二叔怎麼辦?
那些故去之人怎麼辦?
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在午夜驚醒時候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