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惡搞集!
第五章世人所忘之人
(完結撒花)
黑衣女子,空穀幽蘭。玉手持一劍,斬斷馬車繩索。她略會騎術,轉馬踏行,馬蹄聲鳴,向行來之路返回。朗朗晴天,悠悠白雲。在她身後的馬車上,昏著一群漢子……
??
“殺!”
兵刃相交,大戰接踵,最終之戰,再臨!
風竹一口古劍,掄動無匹劍氣,戰力無雙,隻身殺入人海之中。大當家們緊隨其後,手中大刀凶煞氣惡,毫無花哨,子彈以一敵十。
劍士們鼓舞了些許勢氣,殺不死風竹,總不可能打不過其他人。於是勇往直前,與大當家們浴血拚殺。
五皇子聽聞傳報,風竹終於拔劍了。他立馬從後方奔赴而來,在可觀望的遠處看風竹殺敵。他仔細觀察風竹手中的那一口古劍,無比入神。仿佛,那手持古劍之人是他,他正傲骨仙風,戰力無雙的在舞劍。
不錯,五皇子看得清晰無比,那古劍正是……
“蒼天帝劍!”
五皇子驚呼,彆人不知曉這四字有何真確意義,他卻是刻入骨子中。除天鳳之印外,他第二件想得到的物品便是風竹這手中的古劍蒼天帝劍。
“時運為真,傳聞是真的,傳聞是真的……”
五皇子腦子過於興奮,夢囈至癡,呢喃而起。
有何傳聞?
皇族都有人曾聽聞過蒼天帝劍的存在。據傳聞而起,此劍至夏商時期,乃至更早,便存在於世。唯一的傳言是此劍出自於一口道之古鼎中,由無上大能所鍛造。是炎帝還是皇帝,亦或者蚩尤?無人真正知曉。須知,鼎之重器乃是貫穿於華夏史上最神秘的存在。而蒼天帝劍為何令五皇子瘋狂?蒼天帝劍唯有天選之人可使用其威能!
何為天選?當今王上,風竹的大哥便是真命天子,九五至尊。他能上位為王,平定北方亂世,還蒼生一片盛世,竟定然是可使用蒼天帝劍之人。
而王上不僅贈天鳳之印於風竹,更是將天下的象征給了他。
不錯,風竹也能發動蒼天帝劍的威能,他亦是天選之人!但這不合常理,古往今來,九五至尊應當在同一時期隻有一人存在,那風竹的命理……風竹與王上應是相衝相克的命理,自當夭折亡掉一人,可二人尚存。那便是五皇子所說的時運,風竹乃是大變數,百年難得一遇,他的命理竟與王上相輔相成。也就是說,風竹可以助王上平定天下,譜寫一番榮耀盛歌;王上亦可令風風竹上位,助他征伐亂世,黃蒼生一片安寧。這才是時運之說最不可思議的一麵。
皇族中還有真子與假子之說,意思是,為天選者是真子也,那麼像五、四、二皇子這樣的存在,便是假子。要假子登上王位,需將真子斬殺。可五皇子是最倒黴的人,他生於此世奇葩般遇上兩個真子。
古人誠不欺我,要謀他的野心,完全像是逆天而行。
風竹手中所持的那一口古劍可是蒼天帝劍啊。
蒼天帝劍,被曆代九五至尊之首所持,沐浴過王之力,得皇之真血而流傳至今,其劍威無法言行。此劍本因流傳於神話之中,與大夏龍吟槍、太凰射日弓等神物並列,可今日一見,卻是真實存在的。
手持蒼天帝劍,風竹橫掃諸敵,劍氣蕩漾,自他周身五尺之內,都無物可傷他分毫。劍刃鋒利,削鐵如泥,無物可擋風竹。他揮劍而去,又是劍未劃至身,血已紛飛出。
他運用得這蒼天帝劍熟練無比,越是至尊者,越容易動用此物。
蒼天帝劍帝劍出世,斬儘宵小!
“殺了他!奪了他的劍!”
五皇子下令,他怒目圓睜,心中又狂喜萬分。他用蒼天帝劍去斬殺他大哥,奪得下一戰的帝王之位,他要取風竹的心頭血來喂養蒼天帝劍。天助他也,此戰之後,不僅可得那半壁江山,還可持神物伐天下。
見幾位大當家超凡神勇,一力降十會。一刀砍殺六人在地,一拳打的人鼻青臉腫,滿地找牙,他們並無默契可言,隻是掄動蠻力殺敵,沐浴一身敵血,殺得自身狼狽不堪,可此時卻大氣都未出一口。
風竹沒有管大當家們,他創造了奇跡,希冀大當家可將這份奇跡延續下去。他明眸雪亮,一眼看見了五皇子所在,於是直進殺去,挑、砍、刺、斬、劈……如今五皇子所剩兵力不過兩萬多人,已是能擒賊先擒王。
五皇子見狀不妙,他此時還突然想到了另一絲不妙,似乎長久以來,他總不見一些線人來報,以往不以為然,可如今發現他無法算清眼前的風竹。風竹深不可測,不是他可算計的。心中一慌,他連忙轉身逃竄,想去後營中取自己的配劍來。
“老五,哪你走!”
風竹一劍揮殺一片襲來的敵,敵的戰戟長槍等皆斷殘一地。輕功一踏,如燕飛臨,風竹持古劍殺來,一邊倒的碾壓,唯有敵人的屍體躺落在地,慘叫聲與懼怕聲連成一片,當然也有不怕死的衝殺聲,但被風竹一劍給打掛。
他眸子冰冷,簡直像是一個修羅王,凶猛無敵。一路大開殺戒,鎮殺四方,擋他者死!
沿途血液飛濺,無形劍刃橫飛而來,數十名敵皆被斬斷,化成殘肢碎體,無情的殺戮,流血的世界。有人亦是去撲殺風竹,一個個悍不畏死,但都是無用之功。
殺穿至敵軍後方,很快風竹發現了那道看似木訥的青年身影,於是揮劍奔去,欲斬之。可叮的一聲金屬交接,武器碰撞鳴響。我皇子本想抽出他手中的劍,但來不及了,隻好橫劍而擋,誰知風竹一劍直接把劍鞘劈爛,這才有此幕在前。
世上名劍數不勝數,風竹有帝劍,五皇子亦有不凡器物。
“邪劍之一,妖魄!”
風竹一驚,暴退開來。視線不移開五皇子手中那口劍,劍身漆黑如墨,流露出陰森死氣。此劍會吞噬持有者的氣血,所配劍鞘已被風竹碎去,已無他物可再鎮壓此劍。此時,五皇子發冠不整,自那左眉邊的梢發中披散出一縷白絲。
“這些年來,你奇遇不少啊。”風竹輕輕撇笑,手持青鋒,劍威淩然。
“比起你,我還是弱了些。”五皇子猙獰一笑,宛如貪婪的魔鬼,在這張看似木訥的臉龐上。
話音剛落,五皇子持劍殺來,風竹挑動青鋒古劍相迎。五皇子功力尚可,不弱於風竹。帝劍與邪劍交鋒,軍營刹那間被打得碎屑滿天飛。五皇子且戰且退,風竹一路追殺,五皇子戰力稍遜,帝劍猛劈而來,饒是邪劍可敵,五皇子也是翻飛一陣。
場麵很是混亂,戰至人海中,五皇子一手抓一人上前,為他抵死,而風竹見一人殺一人,一劍一個。將士們仍然悍不畏死,長槍突刺,怒吼上前,衝殺果決。風竹殺伐大盛,他一道劍氣劈得泥濘飛濺,兵戟皆斷。死人躺地,活人拚殺。少年在後,前者逃竄。
“楚洛離!”
五皇子大叫出這個名字,不錯,這才四三皇子的真名,風竹隻是化名,隻是三皇子這名字頗為女性化。可在場將兵們對此名已是少有耳聞,戰場淩亂,自然聽不清這沙啞的嘶吼聲。四年前的楚洛離,十八歲離了帝京,誰能記住這亂臣賊子?五皇子是對他恨之入骨,想活吞生吃,這才吼道。
“楚天驕!”
風竹也吼來一句,這是五皇子的真名,於風竹而言,太過……欠打。
一路追殺至村內,風竹身後戰士死了一地,鋪成一條屍路。楚天驕著了魔,風竹殺紅了眼。再次交手,雙方打的不可開交,一地泥濘飛瀉紛揚,劍氣劈得茅屋草漫天,秋千樹砍倒了數棵。但,五皇子還是處在下風。若無邪劍在手,他早已死了百八回。若風竹不持帝劍,雙方頂多戰平。
而後,他們又廝殺至大湖上,兩人輕功俊朗,在湖水上穿行,腳尖點水,淩波微步。邪劍煞氣難控,與帝劍相轟,炸的湖麵不曾平靜,水柱時不時猛衝而上幾丈高,亦有水珠散成漫天雨。傾瀉的憤怒,誰也不讓誰。
二人又從湖麵打回山林,在並將中穿梭,殺了個天昏地暗。
“武功尚可,這些年沒白練。”風竹撇嘴諷笑。
確切而言,五兄弟中,除風竹天縱神武外,大皇子武學造詣最低,其他三人平分秋色。若不是風竹以至瓶頸期,定是將五皇子斬殺而去。
“不及你!”五皇子咬牙而怒,額間青筋暴起。
這般廝殺,又是一天一夜。追了五皇子許久,不曾將其誅滅,隻因他狡猾與膽怯。所以,風竹追到他不見蹤影時,便放棄我轉身,回頭殺敵助大當家們。
諸位大當家可非風竹也,殺了一天累得他們粗氣大喘,他們都所受刃傷,身上隨處可見。他們數人,一人葬於一座屍山上,每座屍山都略微相同。相互一視,大笑暢快。風竹怕他們身殞,打到後期隻好從旁輔助,他好言相勸過,先退去暫且休息一番再戰。可諸位大當家謝絕了,他們本身就是來赴死的。
無奈,風竹隻好咬牙,希冀諸位不要死,甚是賣力輔助,一斬橫掃諸敵。
但,悲劇還是發生了。風竹沒有三頭六臂,管得了這兒,管不上那兒。
天色朦朧,快至黎明。
隻見一名大當家,被一杆長槍洞穿肚下,他疼的有些發懵,但他依舊站著,戰而不倒,扶著疲乏的身子,甩出一個大刀,砍掉一敵的頭顱。但,最終他被亂槍捅死,笑望蒼穹。可他依舊站著,站在屍山上,從未倒下!
第一位,殞身不恤。
“鐵膽!”
這是戲稱,這位大當家的綽號。其他大當家皆咆哮,風竹亦是揮劍殺敵傾瀉悲憤。要是能再強一些,他能殺破這天,那誰都不用死。
“老狗肉,你怎麼比我走早了!”
然而,傷亡依舊。又是一名大當家先被掌握右臂膀。他也未倒,他單膝跪在了屍山上。風竹趕到時,將前來之敵屠個乾淨,他卻早已離了氣兒。
“肉墩,咱倆的恩怨還未了呢!”
“臭娘們,我說要見你娶回山寨的啊!”
“刀疤,你個蠢貨,我不準你死!”
……
黎明之前,諸位大當家皆——殤!
空流風竹一人,背對一座座屍山,守著那烈士之屍。他們身已殞,卻無一人真正倒下過,無論男女。
帝劍在手,他殺伐一切,斬儘宵小。
此時,楚天驕又竄了出來,手持邪劍,魔氣滔天,頭上青絲已是白了一半。他大笑,狂笑,隻劍於前,號令諸戰士衝上,為他開路,為他光榮殞身碎首,風竹快不行了,倒下的是遲早片刻。那風竹手中的帝劍便是他的了!
“殺!”
諸兵將把風竹重重包裹,排山倒海襲來,萬軍雷霆壓之,勢如破竹。而此時風竹低著頭,劉海下沉著一雙無血色的臉,他思路清晰,此時敵軍兵力不及萬人,恐怕五皇子也沒算吧,諸位大當家是何等神勇,一力降十會,為風竹開出一條血路。
所以,接下來該輪到五皇子……下地獄了!
麵對眾將諸兵衝來,風竹臨危不懼,刹那舉劍,一雙深邃的眼眸抬起,其中仿若爆射出實質而淩厲的無情凶光。此時,正好襲來晨曦,冉冉之光照耀無垠大地。風竹沐浴神曦,一身靈力瘋狂運轉,發絲飄揚,手中高舉之帝劍——揮殺斬來!
他心中此時呢喃了一句“謝了,諸位大當家,一路走好。”
劍刃如風暴,無匹罡氣席卷四周,淩亂剛風刮的鮮血漫天飛舞,慘叫聲連連,無限絞殺,避無可避。眾人死之前無法言行時的恐怖,成為此生最後永不磨滅的記憶。
太可怖了,太可怖了,這還是人嗎?人怎可發動此等絕世攻伐之力?
驚天一劍寒九州!
萬千塵土飛揚,山林葉落翻卷,諸般生靈皆驚退。少有人幸免,人活於此招之下者,皆大傷。但五皇子不同,他有邪劍護體,此招一過,便攜妖魄步來,周身竟繚繞起黑色的死氣,與靈氣相互纏繞,欲將靈氣吞滅。他踩著無數屍體而來,緩緩走向風竹。天空好生安閒,三菱再次寧靜,方才那一擊直接殺了上千人馬,一片綠葉落於一塊嶄新掉落的石上,是我在訴說,此戰,馬上告一段落。
風竹站於原地,手持帝劍一動不動,這時他開口了“你覺得我還有一戰的實力嗎?”
“你連逃走的力氣都沒了,還強撐著做甚?”五皇子惡笑道,他那所持邪劍的右手已被染成深黑,令人無比驚悚。
“抱歉,我還能。”
然而,風竹給出的是這般回答,聲音冰冷。他再次抬眸,左手在帝劍上輕劃了一下,鮮血流於劍身,這戰至尾末不然一絲鮮血的帝劍,此時染血血了!血祭蒼天,帝劍無雙!
五皇子驚愣,全身怔得動彈不得,當他想先發製人時……
風竹動如雷霆,刹那殺來,帝劍無雙,竟是劈斷邪劍的刃,一劍洞穿在五皇子的胸膛,五皇子口溢鮮血,滿臉發懵。
“為,為什麼?”
風竹冷冷回道“因為我為王者,當平定諸罪亂。”
然而,五皇子此時赫然掄動斷尖的邪劍,還未上罷甘休,露出無比猙獰的一笑,欲將剩餘之力用儘,來個你死我亡兩敗俱殤。可抬手無力,五皇子動劍至一半,風竹便將帝劍插得更緊,令他痛至腦內一片空白。可嚓的一聲,邪劍仍是在風竹左臂上留下了一道口子,劃破黑衣,自那血口種,滾出暗紅之色。隨後,五皇子緩緩閉上了眼眸。
至此,戰至終章,假子皆殞,落幕。
三野枯寂,戰至此時,漫山遍野皆血屍。風竹贏了嗎?不錯,他淩駕於萬軍雷霆之上,殺出了個難以尋覓的神跡。以一萬東拚西湊而來的山賊,殺穿十萬精兵銳將,敵方接陣亡,我方……去了十幾條好漢。大當家們黃泉路上也有個伴,不怕孤單寂寞冷。白雲千載空悠悠,大地仿若不成流動了,被砍伐的樹木,山林種染血的陷阱,村莊裡燃燒的火堆與壞成一地的屋舍,還有一頁寫著詩賦的紙亦是被火星所化去,湖麵如初,平靜無比,貌似並未被戰火殃及,可誰又能想到湖底曾有什麼呢?烏煙瘴氣,結束了……
裝不下去了,風竹從楚天驕胸前抽出帝劍,立馬一個趔趄躺倒在地,臉色蒼白如雪,痛苦萬分,他撇去左臂上的傷,更是咬牙苦楚。大意了,此傷有毒,極為致命。饒是風竹肉身無匹,靈覺強悍,此時也無多少對策。他靈台枯竭,氣血失了不少,如今隻可碧眸冥想,將此傷發作延緩。
可是,未過多久,竟是在地麵響起了一陣急促而又鏗鏘有力的馬蹄聲。
這聲響,如此熟悉,是風竹的戰馬,黑仔。那黑仔的背上是否騎有一人?
冥想被打斷,風竹空洞無神的眼眸瞥去,視線不在朦朧,他竟看見了一名黑衣少女。
馬蹄聲如淚奔……我一路的跟你輪回聲……我對你用情極深……
“蘭兒?”
“風竹!”
馬識主人,少頃便停在了風竹身前,風竹則是心中詫異過頭,啥情況,可聽這喚名之聲,是顧蘭兒不假。她連忙下馬奔來,將風竹扶入懷中,美眸中落出大把眼淚在風竹身上。
“風竹,你沒事吧,你不要死,我不許你死。”
見她泣不成聲,風竹抬手為她拭眼淚,有氣無力道“沒事,死不了。我是誰,縱然十萬大軍也被我滅去,隻是近稍微有點累了。”
勉強一下,風竹卻是咳了咳,竟從嘴角處溢出鮮血,可他搖搖頭示意無妨,衝顧蘭兒傻笑。隨之,將身上所背劍鞘取下,蒼天帝劍回鞘,又從懷中祭出天鳳之印。
“你到底傷的如何,快說,我要怎般救你?”
風竹微笑道“若要救我,拿著此劍與印,前去帝京。”
對,風竹此言點出,當今王上可救他。隻是,遠水難解近渴,從江南北上帝京,長路漫漫,估計馬到了,人涼了。可顧蘭兒也是心急亂投醫,當下相信,也是,不堅信於當今王上這位大能,還可道出哪二字?
“好,你撐住,一定要撐住,我帶你去帝京!”
風竹點點頭。旋即,顧蘭兒尋來輛馬車,係在黑仔身上,帶好輕便的包袱等,立馬駕車離去這漫山遍野的屍地。顧蘭兒趕著馬車,風竹靠在她香肩上,一身發軟無力,一直閉眸冥想。路顛簸,可這並不影響他。
就隻看了你一眼,就已確定了永遠,那時候,車馬慢,一生隻懂愛一人……
不知曉自己能否活下,風竹溫柔,哪怕這生命之末,也是為他人著想。讓顧蘭兒回帝京吧,就當遇上風竹是個美麗的錯誤,劍與印也該歸還了。來這世上又走一遭,風竹很滿足了。
顧蘭兒一隻小手握著風竹的左手,用心趕著馬車。
“要死了嗎?”
聽著馬車的搖曳聲,嗅著少女身上淡淡的體香,風竹不知自己如今處於何種狀態,他進入了空靈之感的深處,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他彷徨,人活於世有意義否?
??
“這是哪裡?我……死了嗎?”
“可能吧。”
然而,給予的回答是這三個字,眼前亦是出現了一人。鄰家少年,披著一身黑風衣,腰間彆著一柄刀,他留著短發,劉海淩亂而茂密,他微笑而言,對著誰?
“你,是……我?”
不錯,他對著的另一人是他自己,另一麵站著位古風黑衣的鄰家少年,長發披肩,背負帝劍,身懷鳳印。這令後者一懵,人格分裂了?還是走錯場子了?
剛才自己還在哪兒的?
現在怎麼在這?
“不,我是風竹,前世的風竹。你是楚洛離,或者說,楚蘿莉,今世的三皇子。”眼前的鄰家少年這般調笑道。
楚洛離老臉羞紅,連忙道“甭提這茬,找我何事,無事便回我身體裡去。”
風竹搖了搖頭,隨後輕聲問道“這一世,你的事情又做完了,對吧?不同上一世,你如今是壯烈犧牲,乃當之無愧的一代英靈。很不錯吧?”
“不錯個頭。”楚洛離白了他一眼,這才道,“對,又完事了,活著本應如此,不過隨便走上一回,生老病死,無人幸免。老天妒我,我不可能長生,本該早逝人間。”
“你改變不了曆史的走向,曲折性的前進永不變,人類本就不可能同你一樣,皆是智者。哪怕自身不明所以,化成變數,逆溯歲月長河,依舊輪轉一場空。”風竹淡淡道,隨之苦笑,“但我們至少存在過,曾體會人之常情,三魂七魄,七情六欲,感天地之浩瀚,歎自身之渺茫。可我們將不會被任何人所銘記,這便是所謂命運一樣的東西,我是你也是,有著這背負的代價。”
“不,有人會記住我的,我身邊的,我所認識的人。”楚洛離正色道,話語卻有些小孩子氣。
但,風竹說過這是代價。
“哦,是嗎?那你倒是說說,誰曾記下過你?”風竹諷笑道,麵色微冷,“你的好大哥楚晚策?不,他雖為王上,可你為亂臣賊子,此朝所記載,曆史上將會把你抹去,因為盛世不需要那些黑暗的一麵。就如同我這前世,亦正亦邪。然後是你在江湖中所識之友,嗬,他們百年後塵歸塵土歸土,隻歌頌他們那江湖,早已忘懷你這橫空出世驚鴻一現的如此少年。江南中的農家之人,那群孩童們嘛,他們連你是三皇子都不知,又如何寄於心中?還有你山寨中的兄弟們,你下令不讓他們傳出你的身份一事,其他山寨也唯有大當家們知曉你,可他們都為你而英勇戰死,同理,沒有一人銘記於你。哦,還有你的蘭兒,恐怕他也會聽從你的旨意,日後找個好人家改嫁了吧,可能會嫁於你大哥當王妃都說不準。”
“所以說,你連誰都騙,最中間你自己都騙了進來。你活該,活該被世人所忘。默默的越陷越深,無法察覺到你的笨拙。”
“不要再說了……”風竹咬了咬牙,反駁道,“你不也一樣笨拙嗎?”
“雖然遲早會被忘記,埋葬於歲月之中,渺如一粒塵,似那一株草。這樣的存在,有很多,且不會被史書記下。活著看似無意義,永遠未見到故事末尾的最後一頁篇章。但至少我真實存在過,真正在某一時刻某一天地存在於某一些人的記憶之中,我也是個普通人,我心自了然。這,便足夠了!”
風竹問“哪怕被世人所忘?”
楚洛離“哪怕被世人所忘。”
風竹問“哪怕存在真無意義?”
楚洛離“哪怕存在著無意義。”
風竹問“有悔嗎?對於你年少輕狂玩世不恭所做的一切。”
楚洛離“無悔,一切自當無悔。”
“不愧是我,一個臭德行。”風竹笑罵道,“既然如此,我們來看會兒電視吧,當是黃泉路上最後的娛樂。”
“電視?這地方有?”楚洛離疑惑,所見四周白茫茫一片,可突然天地渲染,景物赫然浮現於四周,鳥語花香,山清水秀,這把楚洛離一驚,“我靠,,你開外掛的吧?”
“淡定。”風竹將食指放於嘴前,示意他噤聲,自己卻輕輕一笑,“我是誰?何許人也?天縱神武,舉世無雙,小意思罷了。”
眼前所呈現之景,竟是帝京皇城內,琳琅滿目的街巷,行人來往,而在某一處茶館內,一名男孩叼著串糖葫蘆,與一群孩童們有模有樣的品茶,場麵頗為滑稽,電小二都被逗樂了,引來不少客人們笑談。而那名嘴咬糖葫蘆的男孩,與縮小版的風竹楚洛離裡毫無差彆。
楚洛離看呆了,“這算是走馬燈嗎?”
“算是吧。”
“也就是說我真死了?”
“可能吧。”
“我真想掐死你,你這話能不能來個痛快?”
“……”
隨著一聲小二上茶,小二立馬屁顛屁顛趕來,詢問各位小客官要點什麼?小洛離擺出一兩大銀錠在桌上,當一聲的,很是豪氣隨便點我請客!孩童們大多數點著糕點與糖果等,有孩童則道,這裡不是茶館嗎我們怎麼不喝茶?有人打趣一笑你也懂茶道?那孩子底氣十足誰說我不懂的,小二來兩壺鐵觀音!喲,這茶名叫的可好。那是,我也是聽三哥講過的。隨後,鐵觀音一上,小二給一一倒上,小屁孩們學著江湖人士般一齊敬上,飲入嘴中。下一秒,全給吐出來。咋苦的?哎,這把一旁客人樂著了,你不知道都是苦的?三哥沒告訴我們呀!於是孩童門鐵線靠於窗邊賞街景細品茶的小洛離,他那一抿一放飲茶間,似乎頗為高尚人傑,仿若心在說這茶啊真香。
風竹笑了,問“你說至前世到今生,這是你坑害彆人第幾回了?”
楚洛離老臉厚著,腰杆子挺直,閉眼說瞎話,道“我上哪知道去,可能百八十回了吧。”
移步換景。
房內燈火明,楚洛離向床邊走來,為床上一女子解衣,見白裙褪去……
“停!停!停!”楚洛離立馬大叫,“關掉!換頻道!少兒不宜,快!”
但風竹還是連忙照做,然後才問“哎?怎麼,當時不見你為媳婦解毒時這般慌亂?你的方寸,你的君子氣概,你的萬年光棍心呢?”
楚洛離無言辯解,莫不作聲。老臉紅的一批,捂額難堪。他不明白,為何幅度跳這麼大,將鴛鴦共浴的畫麵給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