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悠悠的走,總會迎來許多觀眾,尤其是小家夥這一對大小對比十分明顯的隊伍。
當然大部分還是村裡人,他們見小家夥騎馬開小車走街串巷多了,也不稀奇,其他人見狀也沒有上前。
小胖團自己反而是最閒不住的那個,騎在馬背上左顧右盼,一邊享受著這個視角的高度,一邊尋找著熟悉的身影。
不知不覺中,小家夥已經騎到了家裡附近。
前頭牽馬的靳老爺子溜達溜達的,聽了程母和小家夥的話,他知道小家夥過兩天要走了。
所以也想過來找靳川,看看有什麼要交代的地方。
騎到門口停著一輛拉炭的三奔子,隻不過與普通的三奔子不同的是,這輛有駕駛室,如果不計較最前麵的獨輪,看上去就跟個小汽車一樣。
因此小家夥順理成章的把三奔子認成了小汽車。
老遠就咋咋呼呼的給三太爺說家裡有人來了,快過去瞅瞅。
“三太爺快看,家裡來客人啦,隻有爸爸一個在家。”
靳老爺子看破不說破,笑嗬嗬的問她。
“昂,對啊,隻有你爸爸一個怎麼了糖糖,你想回去幫忙嘛?”
“幫呀!還得倒水還得洗水果呢!爸爸一個人怎麼忙的過來呀?”
小家夥說的非常理直氣壯,老爺子哈哈大笑。
這小家夥才多大呢就這麼操心,還知道給客人倒茶水上水果。
小胖團急哄哄,等不及到跟前了都,老爺子就扶著她下了馬。
“三太爺你慢慢走哦,糖糖先去看看啦。”
腳步都沒站穩的小家夥就招呼起來,給三太爺招呼一聲甩著兩條小短腿噠噠噠跑回去。
等到了門口,小家夥稍顯疑惑。
因為大門口,包括院裡都有一些黑色的石頭塊塊,她知道這是燒暖氣的東西,但爸爸平常不讓她進去。
所以小家夥見識也有限,隻是看過沒有近距離觀察過。
這會兒機會放在麵前,小家夥就不想錯過了,她好奇的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戳向地方的煤塊。
搬運過程中掉下來的大多數是比較小的,或者就直接是殘渣。
小胖團一摸之下,煤塊滴溜溜轉動起來,沿途又留下了一道淺淺的黑色印記。
小家夥越發好奇,忍不住用手拿起了煤塊。
摸上去硬邦邦的,但碎裂的煤塊很快將她精心編製的小手套弄黑了。
本來就是顯眼的暖色調,這會兒像是被黑色玷汙了一樣,看上去可臟了。
小胖團稍顯心虛,低頭將手上的煤塊倒到另一隻手上,她想把手上黑黑的痕跡清除一下。
這當然沒那麼簡單,不僅是這隻手,另一隻手上也被糊的差不多了。
她不甘心的丟掉煤塊,還是先回去幫爸爸招待客人吧。
這個燒暖氣的石頭看上去一點都不好玩。
走進大開的院門,小家夥很快聽到踢裡哐當的的動靜。
等她尋著聲響找過去的時候,看到的隻有爸爸和一個黑漆漆的爺爺在鍋爐房旁邊忙活。
“爸爸!爸爸快來!”
小家夥高舉著被糊的臟兮兮的小手,聲音清脆激動。
看到她靳川還挺高興,脫掉手套快步走了過來,邊走邊拍了拍身上的雜塵。
不顧小家夥的掙紮一把抱起來,靳川笑嗬嗬的問她。
“怎麼回來了糖糖?是不是想爸爸了?嗯?”
這麼黏糊的女鵝,這以後可怎麼辦啊?
老父親煩惱又憂愁的想法很快在小胖團搖頭晃腦的拒絕中打消。
“不是不是爸爸,糖糖跟三太爺玩來的,然後才過來找爸爸的。”
小胖團擺弄著小手要將這前後關係講清楚。
說來說去,小家夥隱隱約約感覺這麼說好像對爸爸有點殘忍,她憨笑一聲,朝著老父親伸出了手。
“嘿嘿,其實糖糖也有想爸爸的,就是沒有其他時候那麼想,就是…就是那個時候爸爸都是一天不見麵,這會兒才一會會的時間呢。”
小棉襖的貼心解釋讓靳川很是慰貼,高興,就由著小家夥在身上搗亂,這裡摸摸那裡摸摸的。
父女倆相擁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溫馨。
但小胖團看著爸爸臉上身上越來越多的黑坨坨也越發著急心虛。
這些個黑坨坨不知道怎麼回事,越擦還越多了,有點洗完臉蛋擦香香的感覺。
小胖團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隻能寄希望於自己勤勞的雙手能給爸爸擦乾淨。
當下小手也越揮越急,原本正享受著寶貝女鵝愛的摸摸的老父親,漸漸察覺到不對勁了。
可還不等他開口發問,庫房旁邊的炭房裡忙活的人影走了出來,穿著被煤炭糊的黑黝黝的棉衣,同樣黑乎乎的臉上,連皺紋裡好像也夾雜著黑灰,顯得溝壑更加明顯。
他習慣性的搓著手取暖,走過來時咧著嘴露出憨笑討好的問道
“那個老板我都擺齊放好了,左手邊的是大塊的,右手邊有幾袋子碎點兒的。”
靳川懊惱一聲,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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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看我這!說著和你一起擺的,那辛苦了你了師傅。”
“不礙事不礙事,我就是乾這個的。”老師傅笑著,臉上的皺紋更加醒目,散發著黑黝黝的光澤,他邊說著邊往門口走去。
靳川心裡多少有點不是滋味,他也知道這是對方的本職工作,但本來自己答應了一起搬,這會兒人家沒等自己就放好了,還擺的分門彆類的。
想到這裡,靳川就快步趕了兩步追上去,一邊走一邊從口袋裡摸出手機。
“哎師傅等等,你把手機打開我給你掃點錢,這大冬天的也夠麻煩了。”
走到門口的老師傅聞言稍顯慌張,擺著手連連拒絕。
“嗨!不用的老板,我回去後我們老板還給工錢的,我不白跑不白跑。”
“他給是他給,我給的是我的心意,兩碼事!你把手機掏出來就行。”
靳川故作凶狠,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小胖團坐在老父親的懷裡看看對麵再看看爸爸,小手還鼓著勁扒拉著老父親的脖頸不讓自己掉下去。
這個爺爺看上去好黑吆。
小家夥感慨期間,對麵被嚇到的老師傅沉默的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破舊的用膠帶纏著的老年機。
他拘束的遞給靳川,不好意思的問道。
“老板這咋個弄啊,我還不會。”
手機靳川沒接,因為看這個成色去這老年機也掃不了錢。
他將小胖團墩在地上放下來,開始在身上摸索,口袋翻了翻半毛錢現金也沒。
“你稍等下,我拿個現金去。”
害怕這老師傅跑了,靳川還專門叮囑了一聲。
“爸爸爸爸!糖糖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