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道證武!
又有一人開口,卻是從大遼析津府密雲寺而來的妙文大師,本來宋遼兩國互相敵視,中原武林的事情怎麼也跟大遼沒什麼關係,然則這位卻是跟隨遼國使團來大宋的,不知怎麼聽聞了大會消息,興衝衝的趕來,既然同是佛門一脈,自然不好推搪。
這位妙文大師與觀心大師相似,不過他卻是精擅舔功與金剛坐迦功,密雲寺在遼國貴婦之中,也是一等一的精研佛法的好去處。
這兩人湊上,玄慈方丈眉頭皺的更近了,再接著,又有普度寺清道大師,東林寺覺賢大師,甚至連少林寺中一位永海大師,也走出來支持神山上人。
說起來這位永海大師,也是頭圓耳大,麵露寶光,嘴上還帶著閃閃發亮的油漬,慷慨激昂道“掌門方丈!我少林寺既然為武林泰鬥,遇到這種事情,定然要配合調查,好洗脫罪過才是!”
眼看眾人圍成一圈,玄慈反而鎮定下來,他偏頭看向同是玄字輩的玄滅和尚,見他麵色忽青忽白,冷汗滲出,笑問道“玄滅師弟怎麼了?可是受了風寒嗎?”
玄滅麵上猶豫了下,緊張道“多謝掌門師兄關心,羅漢堂事情雜亂,或許是處理的時候受了風寒……”
玄慈微微頷首,對玄苦道“羅漢堂的事務的確繁雜,玄滅師弟既然身體不適,那就免去他的羅漢堂執事之位,好好養病,玄苦師弟,你另選二人,幫你分擔些吧。”
玄滅臉上頓時慘白,卻還是強撐著道“多謝掌門師兄關心。”
玄慈又轉頭看著那邊麵色茫然的永海大師,慈祥問道“你是玄滅師弟的弟子,既然你師父不舒服,即日起,你轉去東序班首那邊,專為你師父操持湯藥吧!”
永海大師終於醒悟發生了什麼,大聲叫道“方丈!你不能這樣!我和我師父為少林寺立過功!為少林寺出過力!我要抗議!我要抗議啊……”話沒說完,便被兩個身強體壯的武僧強行帶走。
玄慈無奈搖搖頭,玄痛在旁道“師兄,這……”
玄慈抬手止住,笑著對神山上人等人道“老衲管教不嚴,讓各位師兄看笑話了,至於調查之類的事情,且等‘無遮大會’結束再說!可好?”
神山上人等人對視一眼,點頭應允,正在幾人閒聊些佛法,順帶打打機鋒嘲諷一下對方的智商時,卻聽山門前的迎客僧,高亢嘹亮的唱名聲響起。
“吐蕃護國法王,‘大輪明王’鳩摩智到!”
這一聲唱名,卻是連玄慈也愣住了,他看向神山上人,疑惑道“阿彌陀佛,敢問上人,這位吐蕃法王,可也是你請來的嗎?”
神山上人臉上一黑“我也是頭一次聽說這名字。”
正要再說話,卻看到一個氣度不凡的年輕男子身影如煙般出現在玄慈旁邊,看著山門方向感慨道“來者不善啊……”
一陣濃鬱的香味隨風飄來,檀香、龍涎、木樨、天羅……諸般妙香雜然空中,令人嗅之而神清意定,但覺夢幻成泡影,如露亦如電。
叮鈴——叮鈴——
風鈴聲清脆連綿,一位身穿華麗藏傳佛教袈裟的僧人,跌迦而坐在華麗奢侈的十二抬轎上,氣度雍容的登上上門。
人未到,香先致,綾羅綢緞不過裝裱之物,寶石翡翠也隻是把玩之器,中原眾人雖然自詡天朝上國,但不入朝堂體製,何曾見過這般奢侈華麗的出場,且不說看的呆了,一時間隻是氣勢上,這數百人竟被一人壓了下去。
隻見那僧人站起身來,緩步走下,他長耳寬麵,雖然所用儘是奢侈貴重之物,但身上卻隻是簡簡單單一件黃色僧袍,手上一串楠木念珠,笑容和煦,走到玄慈方丈不遠處,這才施禮道“阿彌陀佛。”
玄慈同樣跟著宣了聲佛號,微笑道“這位吐蕃法王,到我少林,可有見教?”
僧人朗聲道“貧僧鳩摩智,雖然出自吐蕃,所學也是密教佛法,但是天下佛門是一家,聞聽少林寺要開‘無遮大會’,自當前來共襄盛舉,共賞洗髓經!”
玄慈本要開口,卻看旁邊林平野麵色平靜,不以為然,轉而便道“既然如此,還請法王移步,諸多同道已至,‘無遮大會’便可正式開始!”
“善!”鳩摩智欣然應允。
由於林平野有言在先,少林寺再多不滿,也隻能秉承著‘公平、公開、公正’的三公原則舉辦佛會,更關鍵的是,林平野這廝毫無舍不得的樣子,讓諸位大師撓破了光頭,也想不出什麼好的應對。
正因林平野同樣要求,此次共賞大會本就要眾生平等,開放自由,所以各大道觀寺廟,都已提前按照帖子裡所說帶上了門人弟子,又或多或少都帶了些關係戶什麼的過來,如此一來,少林寺沒有哪個大殿能容納這麼多人,最好的地方,便是少室山前的廣場了,即便如此,也要分批迎接,才能不落下任何一方。
黑壓壓的人頭鋪滿了廣場,一應章程都已明說,大會即將召開三日,每日一批,而流程上,先是將口訣心法示於人前,最後一日再引那些有資格開口的人,一同討論交流,真說起來,最後討論的這些人,才是真正來參加‘無遮大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