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令漠北將軍祁宏省親巡視,各地便宜行事。”祁宏得意洋洋的將聖旨裡麵的一句話讀了出來,全然不知道聖旨已經拿反了。當今聖上也知道他是個目不識丁的大老粗,也沒有那麼多的駢五駢六,直接讓他背過就算了。
得,來個燕老爺子夠大牌的,現在又有位更大牌的把聖旨都請來了,這小小的姑蘇衙門今天這是遭了什麼邪,引來這麼多大神?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院子裡嘩啦啦的跪倒一群人,就連剛才耀武揚威的燕老爺子,在聖旨麵前也要縮成一條小蟲蟲。狄宏內心暗暗噓了口氣,若不是出京之時,當今聖上頒了這半明半暗的聖旨,今日想要救那嬌滴滴的小娘子,還真是難上加難。
顧盼之間,狄宏看到身負刑具正艱難彎腰的小娘子,心裡頭的熱火就蓬然二燒,眼睛惡狠狠的瞪著低眉順目的燕老爺子,心裡暗道這老梆子也當真狠心,自己從屏風後麵聽得真切,這小娘子的罪狀都是這老家夥在說,要不是自己聰明請了聖旨過來,想要維護這小娘子沒準就要被這老家夥的門生們往聖上那裡遞聖旨。
我就不把聖旨收起來,非讓你這老家夥好好的跪一會兒。狄宏得意的高舉著聖旨,就是不放在把手臂伸出的劉殷手裡。
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劉殷的眼淚在心底刷拉刷拉的流著。
狄宏顧盼之間,正想讓劉殷把小娘子脖子上的刑具去了,突然發現了很不和諧的物事。之間一個碩大的屁股在不遠處的堂中高高的翹著,時不時的還扭動幾下,讓人非常輕鬆的就能升起踹上兩腳的衝動。
高大全其實挺冤枉的,誰都知道古代皇權至上,但是他忙活了一整天,實在是太累了,加上耳朵裡麵實在不想聽到燕老爺子那倚老賣老的聲調,竟然跪在地上打起了盹。這睡意一襲來,就算是地震來了也直接敗退,更何況是高大全沒有十足觀念的聖旨?他連什麼時候聖旨到的都不知道。
此時在高大全的夢中,有那麼個搔首弄姿的小姑娘正含羞帶怯的幫高大全梳理著褲間的腰帶,還帶著微微青澀的語氣問道“高五哥,你這裡麵藏的是什麼物事啊,卻是如此的碩大?”
高五一個勁的怪笑,睡夢中的笑意直接透露在現實當中。在寂靜如無人地帶的衙門中,這笑聲顯得如此的突兀和深邃,每個人都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這笑聲充滿了上下五千年所有淫人的精髓,整個縣衙中透著讓人無法承受的頹靡色彩。
“妹子,想知道嗎?哥哥告訴你,這是棒棒糖,不能咬,隻能舔哦。”高大全吧唧吧唧嘴,高高撅起的屁股又是扭動了幾下。
深深的黑線從眾人的額頭瀑布而下,狄宏更是滿臉鐵青。他手裡拿的是什麼,是聖旨,頒下來是能當傳家寶供奉的,這個泥腿子竟然在頒聖旨的時候用如此猥褻的姿勢呼呼大睡,若是碰到個嚴厲的官,可以直接打入監牢,送往皇城問罪!
但是,高大全方才跟狄宏的文武比還牽掛在狄宏的心頭,讓他將把高大全拿下治罪的念頭壓了下去,但就這麼便宜了高大全實在有些說不過去,鐵頸將軍二話不說,高舉聖旨騰騰騰幾步直奔堂上,甩起大腳丫子狠命的踹在了高大全那搖搖擺擺的俏臀上。
爽,真爽,沒來由的爽!狄宏的臉上露出滿意的色彩。
軍人一腳,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高大全的身子好像跑談一般直接裝上了堂上公案的桌腿。本來眾人以為高大全馬上就會大聲呼叫哀哀喊痛,誰料到高大全雙臂猛然抱住桌腿,嘴裡繼續發出那好像不是出自人嘴的笑聲“嘿嘿嘿,妹子,不要這麼著急麼,我們需要前奏,前奏最重要,懂不懂?直接上馬不是高五哥乾的活,咱們還是先開始這段感情吧。”
狄宏瞪著眼睛看著高大全的德行,登時啞然失笑,也不再跟他計較,轉過身將聖旨放到了劉殷的手中,任憑高大全趴在公案下麵呼呼大睡,吩咐劉殷馬上升堂審案。
有了欽差大人在座,燕老爺子也不敢再在堂前坐下,乖乖的站在燕耀的身旁,跟燕耀交換了個非常隱蔽的眼神。
有奸情!公案下的高大全眯著眼睛,捕捉到這兩人曖昧眼神的教誨。剛才他挨了一腳就醒了過來,但作為合格甚至是出色的間諜之王,受到攻擊的第一要務就是觀察情況。就在他身體飛出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狄宏,看到了狄宏高舉的黃溜溜的布帛,也看到了在那裡跪成一溜水的劉殷等人。
這時候不裝睡,難道要等到小姑娘投懷送抱了裝睡?高大全當時就一個激靈,直接裝傻充愣的繼續他的春秋大夢。可惜,因為狄宏的這一腳,夢裡的小姑娘再也不出來了,高大全心裡犯著嘀咕,那小姑娘的模樣怎麼想怎麼水靈,到底像誰呢?
眾人齊齊坐定,劉殷先請示了狄宏,然後命人摘去燕張氏的刑具。燕張氏被這一來一去的上刑下刑搞得身心疲憊,那小模樣越看越是惹人憐愛。狄宏這個大老粗雙手在大腿上使勁的搓著,真恨不得馬上站起身來將這小娘子扶起來,摟在懷中好好的疼愛一番。他如今雖然貴為將軍,但因為脖子上的傷和表麵毛躁的脾氣,卻是遲遲無人提親,家裡雖然養著兩三個小妾,卻無法慰藉狄宏那沙漠般的心靈。而今天一看到這溫潤如水的江南女子,老狄感覺自己的春天來了。
高大全眯著眼睛看著狄宏一副溢於行標的猴急德行,登時啐了一口,這大老粗。
燕老爺子剛想要提出抗議,卻被狄宏牛眼一瞪,馬上縮了回去。
劉殷總算是找到了點尊嚴,人家鐵頸將軍就算是再橫,也沒有阻撓他辦案,不由心裡又向狄宏偏了一些。驚堂木拍過之後,他的聲音變得有了些人情味,對燕張氏溫聲問道“燕張氏,你把那天的經過細細說來,本縣頭上有明鏡高懸匾,如有冤屈,自然為你討還公道。”
燕張氏嚶嚶的啜泣了幾聲,聲音中帶著悲苦,小聲說道“那一日,夫君與我言道山陰水稻的收成比我姑蘇更為豐盈一些,想必是因為其稻種勝於我姑蘇。大老爺將他喚去,讓他與燕耀次日相攜前往山陰進些麥種。我家夫君身上帶著全族人的麥種錢,為了怕引起歹人覬覦,三更天的時候便起身。民婦為夫君準備了路上的吃食,三更天末,夫君便離開了家中。誰料,等到天色蒙蒙亮,燕耀便於這船夫到了家中,口呼六娘子,詢問我夫君為何還未到船上……”說到這裡,燕張氏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劈裡啪啦的落了下來,登時泣不成聲,無法言語。
“哼!你這歹毒婦人,數百兩銀票,就這樣沒了?”燕老爺子繼續吹胡子瞪眼。
“大膽!”狄宏怒喝“公堂之上,怎有你亂說話的份?”說著,他指了指公案上的聖旨。
燕老爺子登時語塞。
劉殷將驚堂木一拍,轉而詢問燕耀和那船夫,這兩人一口咬定,到了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兩人前去詢問燕張氏,才知道燕六早就出門。那數百兩的銀票是大事,燕耀不敢怠慢,馬上稟告了族長,也就是他的父親燕老爺子。燕老爺子家法請出,詢問了一乾人等,卻從燕張氏的貼身婢女夢兒的口中得知,這燕張氏當日去了一破落戶的家裡,由此便將那燕張氏拷問一番,卻是這燕張氏勾結奸夫謀害夫君,還要與那破落戶遠走高飛。
燕老爺子臉色鐵青的從懷中掏出一份認罪狀,遞到了劉殷麵前。劉殷將認罪狀給了狄宏,狄宏大字不識,直接摔了回來,鼻孔裡麵呼哧呼哧的喘氣。
隻見那認罪狀上,燕張氏已經承認了與奸夫勾結謀害親夫的罪狀,甚至還按了手印。狀紙上或有點點細小的紅印,也無人在意。
“大人,這燕張氏已經承認,這件事罪證確鑿,還望知縣大人秉公辦理,為我姑蘇處此!”燕老爺子的胡子無風自動,滿臉透著興奮。
狄宏一臉的難過,但屁股卻沒有抬起。有了認罪狀,這燕張氏就是實打實的犯人,他鐵頸將軍就算是再無法無天,卻是不能包庇這種女人的。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燕張氏淒厲的慘叫起來“這燕家父子將我誆騙,說尋到了我夫君的下落,讓我前去燕家大宅等候消息。誰料到民婦在燕家剛剛喝了一杯茶,便人事不知,等到醒來的時刻,卻是躺在自家的床上,院子內都是家族的人……”燕張氏泣不成聲的說道“民婦的房子乃前朝遺址,臥房處有一條小小密道可直通城門外,要不是這條小道,民婦現在已經屍沉江底,夫君的冤屈卻是再也沒有申訴的可能了!”
劉殷皺眉,狄宏皺眉。所有人都知道,按照大宋國律法,有了這認罪狀,案子基本就可以定型了。況且這燕張氏身上無傷,沒有證據說明這燕家父子迷暈了她,趁她昏迷按了認罪狀,那這案子就是板上釘釘了。最重要的是,她的貼身小婢還舉證她跟人幽會,所有不利的局麵都向著燕張氏傾斜。
劉殷深深的歎了口氣,無奈的看向狄宏。狄宏將眼睛閉起來,臉色深沉得好像鐵鍋一般。
判了吧。劉殷在心裡說道,慢慢的將手伸向了案子上的堂簽。
“這出戲挺好,演的挺不錯,看得我津津有味啊。”高大全笑嘻嘻的坐了起來,滿臉的高深莫測。
在狄宏的隨叢中,一名身材不高的校官正拽著另外一個身形頎長的校官,低聲說道“公子,你看這高大全,怎麼什麼事都有他?”
身形頎長的校官不發一言,眼睛亮晶晶的盯著高大全,那雙眸子裡麵,滿是驚異和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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