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龍椅上的女皇和攝政王,原來早已在不動聲色間就把他和雲家的關係查了個底朝天,信函在此,地底下的財富也無從隱藏,那麼還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
雲家內部機關重重,更有毒蟲守護,尋常人根本不可能進得去,就算僥幸闖了進去也是有去無回,然而……
然而到底是誰,竟有如此神通廣大的本事?
“雲家罔顧朝廷律令,私設馬場,私養兵馬和死士,可視為謀逆;勾結上寧當地官員,利用蘇尚書在朝中職務之便,欺上瞞下,把上寧富庶之城變為貧瘠之地,多年來得以減免賦稅,貪墨決銀兩,挪作私用,如此行為乃視為欺君。”
南曦目光微掃,聲音始終波瀾不驚,“蘇尚書助紂為虐,以權謀私,與雲家官商勾結,雲家所犯之罪,皆有你一份不可抹滅的功勞。”
蘇策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
滅頂的絕望襲來,他無法控製地感覺到了死亡氣息的來臨。
渾身冷得透徹。
來往信函,托盤上還有賬本和名冊,以及謝錦最近三個月的失蹤,雲家地宮下財富的暴露……以及坐在龍椅上的這位女皇陛下清冷平靜的語氣,在在都說明一切已經辯無可辯。
除了認罪,他似乎沒有彆的路可以走。
“陛下明察!”戶部侍郎韓思林驀地出列跪下,“蘇尚書忠心耿耿,一直以來為國為民,忠君之心蒼天可鑒,此番定是有人陷害蘇尚書,求陛下明察!求攝政王明察!”
“求陛下明察,求攝政王明察!”另一人也跪了下來,“蘇尚書清廉正直,從不——”
“蘇策。”南曦沒理會兩位大臣的求情,目光落在蘇策的身上,“你可認罪?”
蘇策閉了閉眼“臣認罪。”
話音落下,大殿上頓時陷入一片死寂的安靜。
“臣知罪。”蘇策臉色頹廢蒼白,驀地叩首,“臣罪該萬死!求陛下開恩,放過臣的兒女——”
“既然知道罪該萬死,又有何資格求朕放過誰?”南曦淡問,“你在做下這些事情的時候,可曾想過其他人也有兒女?那些本該免賦稅的貧苦之地,名額被上寧占去,雲家吃得腦滿腸肥的時候,可曾想過貧苦之地的百姓過的是什麼日子?”
蘇策狠狠攥緊了手“陛下也才登基一年有餘,東陵以前如何,那都是太上皇的事情。”
“蘇尚書的意思是,朕沒資格追究你以前的過錯?”南曦輕笑,“這倒是有趣。”
有趣?
群臣凜然低頭,感覺身上的冷汗已經濕了幾重衣衫。
南曦開口“來人!”
殿外楚紅衣領著禁軍進入,單膝跪地,聽候旨意。
“蘇策謀逆犯上,即日起剝去所有職位,家產充公,收入刑部大牢待審。”南曦平靜地下旨,“九族儘數下入大牢,一個不許放過。”
“臣遵旨!”
蘇策臉色驟變,驀地抬頭,卻正對上一雙冷峻無情的眸子,血液像是刹那間凝結,寒氣一點點從腳底竄上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