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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陸崢服藥歇息後,初微才起身返回正院。
在回正院的途中,初微一路琢磨,最後得出結論,其實這事原就不用想得太過複雜。
陸崢曾經在老夫人麵前說過,不用府裡出車送自己上學,那便不用。而自己最近得了老夫人的允準,沒事可以出門去轉轉,也沒說什麼時間。
所以她完全可以早起出門轉轉,順便捎帶陸崢去幾天學堂就是了。
反正陸崢隻是“順帶”被捎,並沒有違背曾經說過的話,而她隻是提前了出門的時間,認真論起來不算越界。
如此,事情就能完美解決了。
陸崢病成了這幅樣子,自然不能繼續去學堂,便聽了大夫的話留在家中靜養。
第二日一早,初微先去看了看陸崢,聽輕塵說他退了燒,又安排他們去正院小廚房取一些清粥小菜來吃。
用人用車之事需要周嬤嬤配合,初微用過早膳後,又去後頭找了周嬤嬤,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周嬤嬤聽初微的話後,覺得這法子不是一般的妥帖。
難怪現在外麵都在說她賢惠待養子好,對陸崢視如己出,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夫人所言極是,既如此,那老奴就安排楊勝跟著夫人了。他是從前老爺從京中帶回來的,一直都跟著二爺忙進忙出,從未出過差錯,這會兒正好閒著,服侍夫人和公子出門最是合適。”
初微從前和楊勝打過幾次交道,之前有幾次出門周嬤嬤都是安排他來送她,她倒是沒想到周嬤嬤派給自己車夫有這麼大的來頭。
周嬤嬤看初微同意後,又接著道“今兒楊勝沒有當差,正好這會兒把他叫來,夫人也見見,有什麼事都可以安排。”
初微點頭“那就勞煩嬤嬤安排了。”
這種所謂的“安排相關事宜”隻是個幌子,周嬤嬤這會兒安排楊勝過來,多少有點認山頭的意思。
初微也就隨便說了幾句,又給了紅包,就算是心照不宣的認下了。
正當此時,趙嬤嬤來了正院,對著初微道“今兒老夫人叫了戲,說要帶著幾位夫人一起樂嗬樂嗬,二夫人若是也想去,過會兒不妨一起去清音閣聽聽。”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初微自是不能直接過去清音閣,這樣現在有些太不懂事。
她衝著趙嬤嬤點了點頭,起身吩咐緋月幫她更衣,先去寧壽堂給老夫人請安,然後再跟大家一起去看戲。
趙嬤嬤看著楊勝在這裡,想起昨兒大公子請了大夫,二夫人也在前院那邊待到很晚,就知道是陸崢有事。
以前陸崢執意不用她丈夫馬六做車夫的事,讓趙嬤嬤介懷了很久,她看了楊勝一眼,對初微笑道,“二夫人是不知道吧,大公子許久前就跟老夫人說了,他自己上學就好,不用勞煩家中馬車接送。”
“嗯,他是不用。”初微淡淡道。
“那怎麼”趙嬤嬤露出了明顯疑惑的神情。
初微微笑“但是我用。”
初微來到寧壽堂後,才發現這會兒不光陳夫人和王姒已經在了,還有其他幾家相熟的夫人也都在,看來今天看戲陣勢不小。
初微陪著老夫人等人說了會兒話後,又一起去了清音閣看戲。
陸老夫人坐在上首,接過春雨遞過來的戲單子,對著請來的戲班班主問道“近來可有什麼新鮮的戲,唱給我們聽聽”
班主賠笑道“近來風箏記點得最多。”
這風箏記講的是公子小姐因風箏結緣的一段故事。
陳大夫人笑道“我在徐州時候就聽人說這戲好,一直忙慌慌的沒機會去聽,今兒倒是托姑母福看上了。”
陸老夫人將戲單子放回春雨手中“那就從第一折開始唱吧,咱們先樂一天,聽到哪裡算哪裡就是。”
初微前世看春晚時,總會跳過戲曲節目不看,等到穿越之後才發現,聽戲已經成了這個時代難得的娛樂消遣活動,反而把戲看了進去。
初微看的投入,手上也沒閒著,喝茶吃堅果兩不誤。
一個時辰後,腹中有了感覺,初微起身去更衣,不想剛進了西側暖閣中聽到王姒跟人抱怨“既然陳大夫人說得樣樣都是對的,件件都是好的,日後倒不如請了陳家人來當陸家的家得了。”
兩人雖說是妯娌,但日常沒什麼交集,偶爾遇見了大多也就點點頭,就算打了招呼。
初微也知道,在自己剛來到陸家時,王姒總怕老夫人把管家的事交給自己,在祖母麵前對自己總沒什麼好話,近來大概看老夫人沒打算給自己管家權限的意思,反而收斂了不少,不再針對於她。
雖然這位大嫂心中對她多有不滿,但是在辦事上一直毫不含糊,收拾的小廚房不錯,衣食住行上也從未短過她什麼。
王姒會有之前那些舉動,初微覺得與其說是人品,不如說更多的是環境導致的。
王姒幾乎從出生以來就困在後宅,在她長大的過程中,見到的都是母親和姨娘比,自己和姊妹比,嫁人之後跟妯娌比賽道就是這些賽道,無法拓寬,也隻能自己人卷自己人。
丈夫陸進之的不上進,也讓她更加會想掌住內宅權力,從而把新婚妯娌當作假想敵。
剛才在寧壽堂的時候,初微就發現王姒情緒有些低沉,此時進來,也正好撞上她在對著自己婢女發牢騷。
王姒看到初微也有一瞬間的尷尬,她清了清嗓子,示意婢女退下,“弟妹也覺得悶了,出來散散”
“嗯,我這就回去了。”
王姒一向是憋不住話的性格,她低頭整理了一下衣帶,主動開口道,“弟妹看到二妹妹身上的那套青玉頭麵了嗎”
初微點頭。
那套首飾做工十分精細,有種渾然一體的好看,她這幾日出門逛街也了解到不少,知道這套頭麵定然價值不菲。
王姒幽幽道“是老夫人剛剛賞的,還有一套蘇繡料子呢,配這個正好,隻是那衣服還在趕製,要上身怕是等冬日裡了。”
初微聽她語氣酸溜溜的,以為她看陸琳琅得了新的衣裳首飾心裡吃味,便隨口安慰道“其實嫂嫂今兒這身衣裳也好看,配這垂金流蘇的瑪瑙首飾正是得宜。”
王姒聽初微這話就知道她誤會了“我都多大年紀了,哪裡還能在這些事上跟你們這些小姑娘爭那日祖母說要給二妹妹準備幾樣新的衣裳首飾帶著,我準備的那幾樣祖母都說差點什麼,後來又說挑好了這兩件。我一問才知道,是祖母專門命人開了庫房,和陳大夫人一起選了這些。”
雖然王姒說得有些隱晦,但初微聽懂了她的暗指。
老夫人雖然用王姒幫著管家,但是也一直信任有限,比如寧壽堂小庫房的鑰匙從來沒給她,也從沒帶她去過,這會兒卻帶陳大夫人去挑了料子和首飾。
甚至王姒可能覺得老夫人這是嫌她,對自己未來的侄孫媳婦不上心,所以才會找了陳大夫人親子去挑。
這對王姒這個管家之人而言無疑是職場和人格的雙重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