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夭皇後成長記!
京城平靜無事。
各方雖暗中謀劃,但表麵上仍舊和平。李恒知道自己動手的時機還沒到。他等著,等不起也要等。
等,不是坐以待斃,而是更好地利用起手頭的籌碼,然後等待一個合適的時刻降臨。
眼見黃昏,寒鴉歸巢,向著夕陽飛去的背影。餘暉蒼涼,穿過牆簷,在朱紅的宮牆下,塗抹了一筆暗淡的影子。
天色漸漸暗下去。
一整天,李恒總覺得胸口悶悶的。
入夜,眼皮一直跳。
將近幾日說的話、做的事、去過何處、見過何人,統統從頭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自信沒有疏漏。大局……方向也無偏差。
本就是放手一搏,生死,他早已置之度外。
然而總是坐立難安。
轉開暗格,密匣裡一疊信,取出最上麵一張,仔細又看一遍,並無異常。昨天剛到,算來是三天前寫的,明日應該又能有一封。
令吳錫傳召顧月朗。
既然顧家有意送嫡長女入東宮,這位未來的大舅哥,不用白不用。
再說,也已經用了不是一年兩年。這些年過去了,風雨同舟,顧家始終不離不棄,也多虧了他。
顧月朗雖已成家主事,不能像從前一樣明裡暗裡頻繁去東宮“下棋”,但一如既往,有召必應,速度很快。
兩人又將幾件事推演排查一邊,確定絕無破綻,李恒總算可以放下心來。
著人安排好顧月朗,更衣沐浴,獨自躺在榻上。
今夜未點名侍寢。他嫌煩。
一口氣將燈吹熄,漫無邊際的黑暗壓過來,他第一次覺得累了。他大口喘氣想紓解這累,可這累是心裡的。
尋常人,尋常法子,就連他自己,也排解不了。
今天去見過母親一次。仍舊是看他幾眼,就匆忙說些權術之類的話。見了,有時倒不如不見。
若他一直不知情,某天被昭妃暗害死了,活得無憂無慮,死得不知不覺,是不是反而舒服自在?
可若真能如此,便不是他了。
累了……還知道累,說明還活著。
是人,就總有累的一刻。隻是這累,不知哪年哪月才算到頭。
算來那丫頭快要回來了吧?
心裡想了些亂七八糟的事,總算能昏沉入睡。
大約午時,吳錫在外麵扣窗。李恒翻身警醒,問道“何事?”
吳錫道“顧大人讀蘇文忠公《記承天寺夜遊》,想邀殿下賞月。”
李恒聽出吳錫話音急切,便道“先請進來,外麵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