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夭皇後成長記!
“明珠!來!”李淩跨著玉白色高頭大馬,在馬背上暢笑著向她伸出手。今日休沐,攜王妃去封邑洛城騎馬散心。
明珠仰頭看著這個陽光下意氣風發的少年,他很耀眼,她微微蹙眉。
待要婉言推脫,卻又不忍掃他興致,遂笑著遞手給他。
纖細的手指溫軟,指尖卻隱隱透著冰涼。他一把將她拉到身前圈著,一時不願鬆開她的手,又怕她羞惱,紅著臉把韁繩塞給她道“握緊了”,自己的手卻也不離韁繩,若近若遠地挨在她手邊。輕輕一夾馬肚子,白馬便撒歡兒向著廣闊的草場奔去,吳璧等人在後頭遠遠地跟著。
天蒼蒼,野茫茫。天的儘頭是綠,無邊無際起伏的綠,柔軟的,清秀的。天上白雲舒展,自在飄移,忽近忽遠,忽快忽慢。
風打在明珠臉上,吹卷著她的碎發,將發香撲散在李淩鼻息間。她起先大睜著眼睛,不舍得放棄一瞬的美景,後來看得累了,便閉上眼睛感受習習涼風。李淩看見了,唇角一勾,十分得意。
等到馬兒一聲長嘶,聽見身後男子在耳邊笑道“明珠,你看!”她睜開雙眸,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何時他已帶她騎馬立在一座山崖邊,崖下霧靄繚繞,隱隱約約可見棋盤大的洛城,比芥子還小的走馬行人。
“天下興亡,百姓過自己的日子。”不知怎麼的,腦海飄過李恒的那句話。
此時看上去是一派安逸祥和。人是普通人,房子是普通房子。可是站在這裡俯瞰的時候,卻打心底裡覺得美。
“很美……”她不禁感歎。
他很高興“對吧?”他本想再說句什麼,見她陶醉的樣子,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
兩個人在崖上看了好久李淩指著依稀可辨的建築跟明珠講,這裡是某酒館,剁椒魚頭最爽口;那裡是官營的點心鋪子,每日銀子進賬幾何;那棟最高的樓是飛仙台,前朝所建,那年他初到洛邑時上去看過,破敗得不成樣子,然而他沒有下令重修,留著警示後來人……
下山時馬兒一通狂奔,十分暢快。明珠渾身沁起一層微汗,臉頰也泛著紅潤。等回城到了馬場,馬兒慢慢放緩了步子,明珠輕輕撫弄著柔順光亮的馬鬃,讚道“好馬!”
“你倒是識貨!這是汗血寶馬,全明石不超過十匹,萬金不換!”李淩收攏飄蕩的心神,下馬得意笑道。
“汗血寶馬……妾身一直以為都是棗紅的,難得它白得這樣俊俏。”
李淩牽著馬,暗道吳璧還真有兩下子——那奴才在武台殿馬廄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道“爺彆要這匹棗紅的,腳力好不假,可這顏色指定不討王妃喜歡,也不襯爺的氣派。爺要這玉白的,襯得爺是個溫文爾雅的白麵小生,不粗魯。女人——尤其是王妃這樣的,都愛乾淨,都喜歡這樣的白……”
亂猜主子心思……其實他對她並無男女之情……
一邊腦海中是吳璧擠眉弄眼的討打的模樣,一邊說道“這馬還沒名字,你若喜歡,給它起個名字罷。”
其實皇宮裡出來的馬,文雅名字是有的,這匹本名叫“尋梅”。無非是想多說幾句話。
“妾身是個最不會取名的……”明珠麵上有些嬌羞“從來都是絞儘腦汁,起出些奇奇怪怪的名字來,都不自然……”
李淩笑道“但凡是你起的,誰敢說個不字,我賞他板子。”
聽了這話,幾乎近似於表白,明珠的嬌羞反倒沒了一半,心裡猶豫還要不要起這個名字。
“‘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叫‘無心’如何?”
李淩皺眉皺得緊緊地道“雲無心能活,馬……我還想多留幾年在身邊呢。”倒有些撒嬌的語氣。
明珠不由得被他逗得笑,心裡放鬆了些,笑道“那便叫‘大雪’。”
“好!”他高興地連拍巴掌。
“堂堂明石王爺,跟個小孩兒一樣。”明珠心說。
吳璧湊到李淩跟前,耳語幾句,明珠見狀,知道他的親信求見,自己是時候回避,便借口沐浴告退。
“明珠……”他似乎要解釋什麼。
明珠回頭,淡淡地笑著看她,模樣溫柔清麗,神情端莊嫻雅,卻又帶著一絲他忽視不掉的疏離。
話到嘴邊變了個樣子“謝謝你今天陪我。”
明珠露齒一笑,斂衽行禮而去。
上次策馬疾馳,還是在狄國吧?不知平國公主過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