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看來,曾經的計劃更像是一場笑話,嘲笑他曾經大度地放任她自由選擇。
素來冷靜沉著的心,此刻正火燒火燎般得折磨著他。
說什麼愛無私,說什麼隻要她好,一切冠冕堂皇的話都隻是風和日麗時才能說出的無關痛癢的漂亮話。
現在,隻看到一次她被彆人擁抱在懷的情景,他已經覺得痛苦糾心難以忍耐。如果,如果……以後她真的屬於彆人了……
停!不行!他不允許,她一定隻能屬於自己!
手塚國光推推眼鏡,儘量讓自己冷靜地分析,她和他什麼時候有那麼深的交情了?
幸村精市轉來青學做交換生的時間也隻有這一個星期,他和小泉青葉能夠見麵的時間也隻有書法課上的時間。而自己根本不記得什麼時候他們倆個私下交流過。
由此可斷定,一定不是在校的時間。
是課外時間嗎?中午?小泉青葉必回畫廊,幸村精市作為學生不能離校。這段時間也排除。
放學時間?小泉青葉自從大阪回來以後,每日必去神奈川的海邊。神奈川?難道是那個時候?幸村精市的家正好是神奈川……
星星點點的可能性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壯大成黑暗的山峰。
神奈川,療養院,海邊畫……
手塚國光霍地站起,隻想不做不是他的作風。他要去問個清楚,究竟為什麼?為什麼她要和那個神之子擁抱?
幾大步走到門邊,手在觸到門把手時,又頓住了。
他有什麼資格問她?他又以什麼身份問她?
她從不在人前拆穿他有意無意暗示是她男友的做法,但不代表著能夠同時允許他以男友的身份當麵質問。
理論上來說,他和她,並無朋友之外的關係。
銀色的門把手上傳來冰涼的溫度,讓他從頭涼到腳。
他嫉妒,他不甘,他憋悶,他恐慌……這些,隻是他的情緒,與她毫不相乾。她沒有理由負責,也沒有義務幫他緩解。
手指一根根無力地鬆開。
門卻開了,是由外向內被推開的。
手塚彩菜的頭先伸了進來,同時伴著高昂的聲音,“對了,國光……”話剛起頭,就因看到兒子在門後的身影突然頓住了。隨即像撞破了什麼秘密一樣眉眼皆氤笑開來。
“青葉今天來吃晚飯,我順便給她帶了些拌菜。她剛剛來電話說起送還食盒的事情,我直接告訴她明天拿給你。”說到這,手塚彩菜的眉頭彆有用意地挑了一挑,“國光,明天一定要記得帶回食盒。”
末了,怕兒子推辭,又囑咐一句,“那食盒我有急用的。”
交待完畢後,就關門走人了。
伴隨著門鎖入扣的“哢嚓”聲,手塚國光下意識地應道,“是。”
母親給了他一個合理的私下見麵的理由。可是,他仍然沒有質問她的身份。
手塚國光收拾好桌上的書本,然後走到床邊躺了上去。
昏黃的台燈下是一張冷若冰霜暗昧不明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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