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血液汩汩流著,順著劍尖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麵,一朵血色之花油然綻開……
一柄長劍穿心而過,劃破原本平靜的長空。
一雙透著寒冷的臉伸了過來,冷冷地說“師兄,讓你失望了。隻有你死了,我才安心!”
“你……你……”張韜隻覺四肢麻木,全身發冷,呼吸急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淩子桓看到此幕,頓時驚呆了。若非親眼所見,如何能相信齊煊竟會殘殺同門!
齊煊低哼一聲,嘴角扯動,右手發力,將手中長劍從張韜身體內毅然拔出。
隻聽得張韜一聲慘叫,身體仿佛受雷擊之苦,瞬間沒了知覺,倒在血泊裡,卻是他那雙眼睛仍然睜得大大的,不知是吃驚還是憤怒。
“齊……煊,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淩子桓再也忍受不了,對著齊煊大喝一聲。
仔細想來,從小到大,這還是淩子桓第一次對著齊煊發這麼大的火。
因為他一直覺得,無論做什麼,齊煊都是對的,都比他強,並且就像是一個大哥,在儘全力地保護自己。
可這一刻,淩子桓真的難以理解,隻覺得此時看齊煊的身影,是那麼的恍惚不定!
齊煊將長劍收入劍鞘,一臉漠然,似乎完全沒有聽到淩子桓在說什麼,又似乎覺得,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淩子桓快步走到齊煊的麵前,盯著那張俊秀的臉龐,冷冷說“齊煊,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
齊煊緩過神來,接過淩子桓那冷徹毛骨的目光,一本正經地說“今日若不殺他,那麼來日死的就是我們!”
淩子桓哼了一聲,“你們是同門啊,在火鐮峰一起呆了四年,難道你的心是鐵打的嗎?”
齊煊也很是詫異,淩子桓居然耍起了性子。
在他的印象中,和自己從小到大的淩子桓,一向單純厚實,唯命是從。
可像今日這般,卻還是第一次。不過,想想也是,畢竟長大了嘛,有點小修為!
“哈哈哈……”
這時,齊煊忽然笑了起來,非冷非熱,更讓淩子桓有些反感,“你知道這四年,我在火鐮峰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淩子桓沒有說話,目光轉向了彆處,胸口一起一伏,心中很是惱火。
“從我進入金鐮峰那一日起,張韜那家夥就從來沒把我當人看,因為他覺得我是走後門才拜入玄清宗門下的,而他是通過選拔季才進來的,所以他們一群人處處刁難我。他們人多,在師父麵前,我占不到便宜。”
“然而,卻是這些年的欺負和侮辱,才練就了現在的我。哼哼,他們一群人天天遊手好閒,而我卻是獨自一個人,修煉到深夜。”
“果然啊,天不負我,讓我逮到這次機會,豈能輕易放過。在無數個孤獨的夜裡,不知多少次憧憬著此時的畫麵,那就是用我這雙手,了結這個敗類!”
說完,齊煊仰望著天空,微閉著眼,一臉的釋然和痛快,仿佛此刻是他一生中最痛快的事。
淩子桓看著,心神一震,想起了在虛空結界的蟻洞中,撻風子跟他說過的一句話。
“你身上流著我們靈族神聖的血液,為了靈族,為了你自己,你必須要變強。但你要記住一點,殺戮永遠不是變強的理由!”
可是,他又能怎麼辦呢。想想這個從小到大的玩伴,經受四年的寂寞和憋屈,獨自一人忍受著,痛苦著,心碎著,不禁又生出一絲憐憫和同情。
齊煊轉過身來,放低了語調,溫和地說“子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拜入玄清宗,我可曾害過你?”
淩子桓愣了一下,低聲回答說“這倒沒有。”
齊煊微微一笑,輕輕拍了下淩子桓的胳膊,“這不就對了!若放了張韜走,將此事扣在我們的頭上,日後在這玄清宗,哪有我們的容身之處,所以你得相信我的判斷。”
“可是……”
淩子桓不知如何回答,似乎覺得齊煊說的話隱隱有那麼一點道理,可是捫心自問,這樣做真的對嗎?
“行了,我知道你這人啊,天生善良,但也得分場合啊。必要的時候,就要采取必要的手段!”
淩子桓咬了咬嘴唇,歎了口氣。一直以來,他都說不過齊煊,似乎在齊煊的腦子中,沒有什麼固定的觀念,隻要是做了,就能說的頭頭是道。
齊煊見淩子桓已經釋然,嘴角劃過一個淺淺的弧度,“行了,快幫忙,一起處理現場。雖說這地方偏僻,但萬一被人發現了,就難說了。”
淩子桓沒有說什麼,隻是隱隱覺得,以後還是會發生一些事,讓淩子桓不後悔今天的舉措。
“話說回來,齊煊的突然出現,是找我找到這地方來的,還是跟蹤張韜,到這地方來的?”淩子桓默默想著,“如果是後者,恐怕事情就沒這麼簡單了!”
樹影搖曳,灑落一地的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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