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敖寧以往少有出來拋頭露麵,根基不足,要想服眾,還有相當長遠的磨合期。
對此威遠侯哈哈大笑,道“本侯老了不成?阿寧暫且隻是世子女,往後還得勞煩各位叔伯多指點指點她。諸位放心,我也會對她嚴格訓練的,往後保證能夠獨當一麵。”
對此威遠侯相當有信心,因為不管怎樣,還有他和敖徹為女兒開路呢。
那位被敖放帶來的婦人,敖寧已命人送回了敖家安頓。
等這頭的事忙完了,敖寧第一個想要單獨見見那婦人。
彼時院裡,婦人已然梳洗得乾乾淨淨,敖寧腦海中浮現出的還是她站在台下望著敖徹又疼愛又傷痛的模樣。
婦人十分有規矩,對敖寧見了禮。一看便是出自大戶人家的教養。即使在山野裡生活多載,鬢角刻滿風霜痕跡,也沒能磨滅她身上的儀度。
敖寧是多希望這世上還有人能夠對敖徹如親如故。如若這婦人是敖徹至親,敖寧定也不吝待她如至親。
可今日婦人的出現,卻是對敖徹不利的。
敖寧不得不懷疑。
婦人知道敖寧是敖徹名義上的三妹,今日也親眼看見敖徹這般護她,眼前又是個水靈靈的女孩兒,婦人如何能不愛,簡直像是幫敖徹看媳婦兒一般,越看越滿意,越看越憐愛。
敖寧麵對她滿目慈愛的眼神,有些遲疑,但還是開門見山地問“你當真是二哥的阿媽?”
婦人點頭,道“從他出生時起,便是老婦幫著夫人一起帶的呢。可惜夫人走得早,見不到如今孩子長得這般高大健康的模樣……”
說起來有些淒涼。
敖寧沉默了一會兒,道“那你為何會與長房大哥在一起?”
婦人道“是大公子派人把我接去的。”
敖寧眯了眯眼,道“無緣無故的,若不是事先聽到了什麼風聲,他為何要把你接去?你既是親手把我二哥帶大的,便應該知道他冒不起這個風險。那為何還要有那樣的風聲傳出去?”
那婦人不慌也不惱,隻是望著敖寧慈愛地笑,笑得眼眶發紅,道“老婦當然知道……”
敖寧微冷了神色,道“你可知你今日的出現,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對我二哥極大的不利?你知他忍辱負重至今,為何還要陷他於不義、讓他受挫至此?”
敖寧冷冽犀利的神色言辭,讓婦人隱隱有種壓迫感。
敖寧到此處來,本就不是來與她閒話家常的。
如若,這婦人真一心對敖徹有謀害之心,縱使敖徹舍不得,那她也會……
婦人正欲答話,冷不防身後又響起一道波瀾不驚的聲音“阿寧。”
敖寧身子微僵,回頭一看,是敖徹回來了。
婦人不知是著急還是感慨,直偷偷抹眼淚。
敖寧袖中的手緊了緊,又鬆開,臉色終還是有些發白,卻若無其事地笑道“在營裡時聽說她是二哥的阿媽,所以我一時好奇,過來與阿媽聊聊。二哥既回來了,便和阿媽敘敘舊吧。”
說罷,徑直從敖徹身邊走開了。
一時院裡有些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