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孕蛇胎!
我雖然不太明白這些所謂玄門裡的規則和術法。
可“抽骨塑魂”這四個字,字意明確。
加上蘇秀刻意點明的時間節點,腰椎的傷,淩滄滿麵的悲切。
已經足夠讓我猜出大概的事情真相。
“魂無物不可召,魄無依不可附。”淩滄修長的手指掐著我側腰。
拇指在那傷疤處,來回摩挲著“以骨而鑄,髓之所塑,生死相依。”
隨著淩滄指尖輕移,我後背脊椎好像觸著輕微的電流,骨節不由自主的挪動。
明明我是站著的,卻好像我弓身慢慢的站起來。
那種骨頭不受控製,好像自己動起來的感覺讓我十分不安,忙摁住淩滄的手。
“雲渺,不是什麼車禍。我雖沒見過你那個哥哥,可他畢竟是雲家人,再差也不至於出個車禍還護不住你。他們就是借車禍掩飾,抽你骨,吸你髓,給我塑魂。”淩滄挪開了手,語氣森然。
嗬嗬的冷笑“我就說,我這本該完全消散,不該存於這世間的東西,怎麼突然就在龍鱗棺中醒了。”
“我死了,她們還要抽你的骨,召我的魂。”淩滄指尖在那傷疤上,虛點了一下。
幽幽的道“痛吧?”
“知道了?心更痛吧?為了控製我,他們狠心對你抽骨吸髓。”淩滄抬手,在我眼底輕輕一抹“我就說,你不該知道。”
他指尖滑過時,我才知道,眼底有著水光。
忙抬手胡亂抹了兩下,輕呼了口氣,把卷起的衣角拉好“這件事,是我不該問了。”
“你也知道,蘇秀過來,是我奶奶提前布好的後路。她在妖門開後,讓你知道抽骨塑魂的事情,就是為了從情緒上影響你。”我看著淩滄臉上的悲切。
輕聲道“我們都好好冷靜一下,好吧?不要被這些事情,羈絆住。”
希望他能信守諾言,讓我離開。
至於雲溟,這個龍種,我會再想辦法,總比兩個都耗在這村子裡的好。
“嗬嗬,你不懂。”淩滄苦笑了笑,臉色悲涼“你們那全家福,你從來沒有好好看過吧。”
“好好看看吧。”跟著,後退兩步,直接就消失不見了。
這會就不怕轉過眼,我就沒命了?
果然,陪著換衣服,就是想確認有沒有這道抽骨的疤。
我撫著腰,隔著衣服摸著那道疤,坐到床上,手摸到全家福冰冷的鏡麵,突然感覺悲從中來。
原來,這一切,不是突然發生的。
而是十年前就開始了。
不!
可能更早!
他們一直都在騙我!
我受傷後醒來,我哥就滿臉愧疚的守在床邊,和我媽一起小心的照料我,連說句話,都軟和得沒有任何底氣。
躺床上那半年裡,我不能動,下床都是他背我。
出院後,稍微重點的東西,他都不讓我碰,連冷水都不讓我沾,全部搶著幫我做。
高中三年,我在縣城讀書,他每個星期都去給我送一次湯,各種大骨湯、雞湯、鴿子湯。
偷偷給我塞錢,再把我臟衣服拿走。
稍微冷點,就給我送厚衣服,送護腰,送軟坐墊,送暖寶寶,讓我注意保暖,不要久坐。
還每次都和我班主任強調,我腰上受過傷,什麼千萬不能做,要注意些什麼。
我媽都說我被他護著跟坐了三年月子一樣。
大學時離家遠了,生活費我爸媽給一份,他硬要給卡裡再打一份,一入冬,還會特意給我買各種保暖的衣服,保暖的飲品,生怕凍著我。
連後來,嫂子對我各種好,我主觀上也認為和這事有關。
我不隻一次的跟他說,那是意外,是我自己沒坐穩。
可到頭來,就是一場算計!
這不是意外,就是為了抽我的脊椎骨!
還有什麼是真的?
我摸著冰冷的鏡麵,看著下麵一張張人臉。
水珠落下,覆在鏡麵上,那一張張的臉變得模糊。
我,從來就沒有看清過他們。
淩滄,卻還讓我再仔細看看。
果然,真相就是這麼紮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