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孕蛇胎!
我聽著蘇秀的話,隻感覺後背更涼了。
她那根在穴位上摁著的手指,好像是冰錐,直接穿透了身體。
眼睛看著窗外,雨水如豆般的拍打著,又因為車速太快,落在車窗後,瞬間在玻璃上拉橫,化成一條條水流,一閃而過。
就算這車隔音效果好,還是能隱約聽到後麵的嘶吼聲。
我本以為,他送我離開,隻是他帶著雲溟,和阿曼他們一直呆在這村子裡。
等哪天,我想回來了,他和雲溟都在。
卻從來沒想過,他會消失。
可他似乎,也並不想出現。
這樣的安排,好像每個人都如願了。
包括,淩滄他自己。
真的皆大歡喜啊。
他更甚至沒忘記,幫我帶出我哥的屍體。
可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被強行抽骨塑魂,又被我抱蛇入棺祭祀喚醒,他就沒有自己想做的事?
他覆在我身上,和我氣息相纏,雙唇隱隱相貼時,問我要不要和他生一個孩子。
是真的想,還是隻是試探,或是隻將我當成雲渺的替身?
思緒渙散間,車好像被什麼撞了一下,車窗“咯”的一聲響,瞬間火光四濺,被什麼劃出四道白深的抓痕。
可依舊看不出是什麼東西抓的,暗中那些東西,一直順風雨而來,藏身於雨水中。
“為什麼你讓我和他生下孩子?淩滄到底是誰?”我看著雨水在車窗幾乎是橫流,可想而知現在速度有多快。
“蛇首龍身,古籍無載。可他不過是用蛇首簪,引蛇氣入你身,你的血就和金鱗蛇一樣的毒。龍種在他懷裡,連哭都不敢哭。”蘇秀點了點後背那抽骨的傷疤。
輕聲道“我那天通陰跟你說的那句話,不是我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上了我的身。但就在我說出那句話時,我腦中閃過一個強烈的念頭。”
“隻要你和淩滄生一個孩子,這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我們就會……”蘇秀說著,語氣中儘是惋惜“你居然沒有把握住機會,那天你們明明同時睡在棺中,他對你……哎!你啊!”
她苦笑了一聲,捏著針,朝我道“還紮嗎?”
我心頭有點詫異,扭頭看著她“你最痛苦的,不就是天譴神罰嗎?你不想紮嗎?”
死,不能死。
一次次十月懷胎,生下天封的孩子,看著它痛苦而死。
但凡一句話沒說好,就是刮宮絞腹痛得死去活來。
痛過之後,該遭的罪,從頭再來。
隻要她紮針,斷了我和淩滄的聯係,淩滄魂魄消散,她身上的天譴就消失了,她為什麼不紮?
就像老黃皮,明明已經死了這麼多子孫了,自己還少了條前腿,去了半邊腦袋,這次卻還摻和進來,要護衛龍種。
“有些東西,比命重要。”蘇秀輕歎了口氣,幫我把衣服扯好。
輕聲道“我突然明白,你奶奶為什麼不肯教你玄門之術了。”
我詫異的看著她“為什麼?”
“你還走嗎?”蘇秀看著我,輕聲道“你剛才問我,是不想紮針了,卻不想下定決心去做選擇,是因為不敢對麵自己心裡真正的想法,對吧?怕選錯,錯到追悔莫及!”
有時下定決心做一件事,確實挺難的。
尤其是,不到最後,不知道這件事是對是錯時。
對上蘇秀那雙溫和的眼睛,好像什麼都藏不住。
苦笑道“我不想他消失。”
個人情愛放兩邊。
淩滄對雲渺的那種感情,真的是讓人哭死啊。
他入魔,吸血食蛇,所以他就自封術法,全靠一身體魄在那些強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