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堂瀟的身上總是會有著幾分的冷香,與這墨香倒是有些相像著的。倒是不知曉,這般溫和的人,竟是身上總帶著這般的味道,興許隻是歡喜這種味道吧。
這時的林玉兮還不曾清楚,一切就已經像一張大網,將她網住,絲絲糾纏,密不可分。
隻是這網,是無色的,亦是無形的而它網住的,不是人,而是心。
段瑩打包了餛飩,又是在這攤子上買了些肉串子,灑著滿滿的孜然。這便是林玉兮了,玉兮最歡喜孜然了,每次吃著肉串,總是要師傅撒上好多去。
“這般送了飯食,可是要和我回去?”現下有些冷意,一碗餛飩下肚,二人均是緩和的很。傅川行從後抱著段瑩,將自己的頭放在她的肩窩裡,繡著若有若無的香氣,他沉聲的說著。箍著段瑩的手,亦是緊上了幾分。
段瑩聽著他這話,隻是覺得臉更是燒紅的厲害。
在這微冷的寒春裡,滾著熱氣。
段瑩之前應許的瀟灑,可當下卻是有些軟了腿。她在遇見傅川行之前,都是規規矩矩的,不甚做著出格之事。而這離了宿舍,更是之前想都不敢去想著的。
她一時之間,就是有了些糾結之色。
而傅川行是何人,察言觀色更是尤為厲害。一個段瑩,一切的思緒均是在麵上,哪裡是他所瞧不見的。
他也不想著逼著段瑩太緊,他隻是,太想她了。
“好。”段瑩應許著,他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了,傅川行更是難得回來。多是陪著他,亦是好著的。況且,她之前的確是應許了傅川行。人,最不可失信了。
段瑩覺得,她從未失信於人,而人定當也不會失信於她。
未曾遇見傅川行的人生,像是隻有這幾般顏色的圖畫,遇見他之後,她的人生則是各種的可能,各種的色彩。她有時候覺得,與傅川行在一起越久,越是會叫她發現一個與自己當初甚為不像的自己。
她如今更加的歡喜,更加的,懂得珍惜。
而段瑩不知道的是,恐懼失去的人,才會懂得珍惜。而失去,並不是你恐懼,便是不會遊走的。
失去,往往都是在珍惜之前。
傅川行得了這應許,更是歡喜的厲害。
回來的這幾日,段瑩倒是比著之前,更為的軟糯了,也更是討的他的喜歡了。
宿舍樓下,傅川行靠在陰影的角落裡,路燈下的臉,忽明忽暗。星火中,他想點一隻煙,卻忽的記起段瑩不喜煙氣,才是掐滅了,把這煙棄在了垃圾桶裡。
段瑩總是會說他如今變得陽光了,變得更像是一個少年了。
可這一切,卻也不過是在段瑩的麵前。
現今的局勢是有些緊張的。雖是學員,他亦是上過幾次戰場的,那泛著的血腥氣和漫天的炮火氣,叫他作嘔。隻是他握著手中冰冷的槍,才是會更加的清醒,更加的明白,現在的國家是什麼樣子。
四分五裂,軍閥割據,所謂的民國政府,不過是發行著一紙誥令的傀儡罷了。
這絲血腥氣,這民間亦是沒有多少的明顯,可已經有著不少明銳的人察覺到了這空氣中的炮火氣。他們把這大部分的資產都是卷走到了西方,那些所謂安全的國度。
對於他們來講,沒有什麼是金錢所不可以做的到的。
所謂國家,不過是生養的地方,與他們來說,竟是沒有絲毫的關係。
傅川行極少想的如此多,隻是如今的世道,叫他不得不提前做著計劃。
若是一日戰火燃起,他的段瑩,他是否可以護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