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劄記少帥的醫生妻!
“誒。”阿雲應了聲,就是弓著身子,把這籠子放的到了楚緒緒這一旁的案幾上。
瞧著和這鸚鵡,仿佛那堂鼓的聲音又是滾在了耳邊,昏黃的日光下,少年笑的開懷。她總是以為,這一切,不過就是一個夢罷了,等到黃粱夢醒,便是知曉這世上,到底是如何,睜開眼睛,仿佛就亦是這扯了的灰黃色蛛網,四周是脫落了的牆壁,床下,是冰冷僵硬的木板。
她按著這凳子下的柔軟,眉眼微斂。
“阿雲,你說人都是要舍得是吧。”喟歎了一句,楚緒緒抬眸,瞧見這鏡子中的自己,眉眼美豔,朱唇輕啟,倒是個美人模樣,可是這眼底的戾氣太重,眉梢微挑,倒是頗有些凶像。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似乎又是回到了那時的年頭。
“你做我的姨太,我不會碰你,但是,你會有著富貴的日子過,每日裡,亦是不過隨著我演著幾處戲罷了,是否應許我,便是你自己的決定了。”少年說著話,雪白的襯衫在這山風裡顯得愈發的遺世獨立,他的眉眼是不同於村莊人粗獷的溫和,通身的氣質,亦不是這等泥水裡滾著的人可有了的。
“好。”她極快的應許著,心裡念著的,都是朱牆碧瓦的恣意生活,卻是忘了,少年從一開始,便應許的隻是這富貴,而並非是,歡喜。
歡喜這等的東西,倒是她自己肖想的了。
那夜的酒濃,她在這歡喜的指引之下,卻終歸是肖想了自己所不該得了的東西,她其實早就知曉,從她應許的一開始,她就是隻是一個棋子,卻也隻會是一個棋子。
他或許會應許了她的富貴,應許了她裝著的潑辣,可始終不可應許了他的肖想。
她不曾念著,她竟是這般的有了川寧,川寧,至此便是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沒有人知曉她真正的性子,那等的溫和樣子,仿若隻是久遠的夢裡,朦朧著,仿佛就像是這霧氣,伸手不可觸到,卻是等到日頭起來,或許正是可以消散,讓這麵前的一切都是可以清晰來。
瞧著鏡子裡的人,落著些許夕陽的昏黃顏彩,仿佛這迷霧便是隨著日頭而消散,漸次的清晰起來。
這一生,她都是在做戲。
做著戲,做著戲,她竟是如此有些分不清楚,到底哪些才是真真的自己,亦或是,都是自己。
囂張跋扈卻亦是溫柔小意。
隻是她從未後悔過,從未後悔遇見過傅世。
他是她用儘一生去仰望的高度,不論這等的高度,是否是可以她所登的上的,隻是這一生,得到過,亦是足夠了。
“夫人,的確如此。”阿雲抬眸,瞧著這般看著鏡子的姨太,眉眼之間是她從未瞧見的溫和。
仿佛姨太像是一個楊花,開進了自己的芬芳,卻在這月光下,斂了美豔眉眼之後,是雪白的冰冷。
隻是這般的姨太,總是極少的。
大部分的時候,她是與之相反的淩厲和潑婦一般的行徑。
總是就會讓人忘了,忘了她這般的樣子,總是記得住了她炮火一般的樣子。
“隻是我,肖想的太多罷了。”楚緒緒念著,忽的卻是鼻頭有些酸疼,眼前亦是迷蒙了一片,外方的昏黃日光還是掛著,可她,卻是實在的落了淚來。
她的一生,著實像著一個笑話。
她從未做著自己,為著當初的少年郎。可少年郎的心裡啊,卻是從來不曾有著她。
“你覺得,寧兒是否會恨我,會恨,竟是有著這般一個潑辣的母親。”瞧著鏡中自己,眉梢微挑,眼底戾氣,與當初的自己,毫無相似。
寧兒不歡喜她,她是知曉的。
隻是當年應許的,從來都是需要去護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