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黎紅的黑!
付辛半跪在地上,捂著肩膀上的傷口,看著眼前對著自己的槍口閉上眼睛,準備接受死亡的降臨。
卻聽到陳放喊了一句“付辛!你大爺的!隻要我不許,就算他媽的天王老子也拉不走你,彆想離開我們!”
付辛睜開眼睛就看到被打暈的特警和擋在自己前麵的陳放。
陳放背對著付辛,手持槍護著自己。
付辛張了張發白乾燥的嘴唇,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陳放將那把槍用鞋跟踢到付辛手邊“走。”
付辛拿起手槍,看著陳放的背影,從嘴裡擠出了兩個字“謝謝。”
陳放笑了一聲“滾,回去再跟你算賬。”
付辛起手槍在陳放的掩護下,向森林裡逃去。
陳放見人走後,瞬間泄了氣,不見剛才的那幅神氣的樣子,低聲罵了一句,暗自慶幸自己還好趕過了,如果沒及時趕到的話,她不敢想象樸佑敘現在是否還能站在這兒跟自己說話。
陳放慶幸的鬆了口氣,“還好來得及時。”說完,將手中的槍遠遠的扔了出去,捂住發抖的手,手心裡全是冷汗。
陳放皺著眉頭,疑惑的看著自己伸直就不自主發抖的手。
陳放像想到了什麼,趕快四處找自己的風衣,看到那件黑色的風衣,就急忙跑過去,從屍體上扯下就往風衣的口袋裡找,卻什麼也沒有。
陳放慌張的小聲嘟囔著“在哪呢?沒有,在哪?在哪?”
直到眼前出現了一隻手,陳放發慌的心才平靜下來,快速從那隻手裡拿過絲巾,死死地抓住放在胸口,頭也不抬的隻說了句“謝謝。”
田方規看著陳放這副樣子,不由得心裡有些堵的慌。
陳放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外麵又套了件黑灰色的格子大衣,規矩的紮了低馬尾。
站在人群的角落裡,在一棵大樹下,無感的看著葬禮上儘情的一切。
白色的花圈。
黑灰色的遺照。
黑白的人。
黑白的氣氛。
一切都是壓抑的黑白色。
熟悉又陌生。
陳放無感的看著那個哭的傷心不已的少女,心裡並沒有太大的感觸,甚至內心毫無波瀾,隻感覺那些人從喉嚨裡擠出的哽咽聲,還挺應景的。
覺得他們此刻現在應該也需要一片金嗓子。
陳放從包裡掏出一支香煙點上剛點上就被人奪了去“公共場所不許抽煙。”
陳放看著田方規冷笑一聲“田警官管的還挺寬啊。”
“人不是我殺的。”
陳放雙手揣進兜裡,看著那些在葬禮上心裡各懷鬼胎的人“我知道。”
田方規看著陳放,覺得應該是觸景生情了,憋了半天隻說出來一句“你,彆難過。”
陳放有些莫名其妙的眯著眼看著田方規“為什麼這麼覺得?我隻是替我家老頭子蹭飯的,聽說他們家定的那家酒店的水煮魚做的不錯,待會嘗嘗。”
田方規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陳放,隻當她在嘴硬,又在陳放手裡塞了塊旺仔奶糖就走了。
陳放看著手裡在場唯一的紅色和那個格格不入的大頭笑臉,心裡有些發笑,就裝進了口袋。
小時候自己總會在草莓味的糖和旺仔奶糖之間猶豫,但最後都還是會選擇草莓味。
人走之後,他總會把那包上麵印有大頭笑臉的糖買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投喂自己一顆,自己買的還沒吃完,田方規手裡的那一袋倒是一顆不剩了。
陳放覺得臉上一涼,就用手將臉上的雨水拭去,陳放伸出一隻手,感受若有若無的雨水拍打在自己的手心,看著發灰藍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