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山回到府中,躺到床上剛要眯著,突然病中驚坐起。
糟了!怕是露餡了!
他怎麼可能拿自己的命冒險呢!
他急忙招來親信,急聲吩咐:“快去,把上次卜國運承噬的那十幾個奴隸殺了,做成被反噬而死的樣子好好安葬。”
隻要瞿帝派人來查,多半就會誤以為他事先準備了承噬的替身,隻是料錯了反噬之力才會受傷。
這隻是最好的結果,能不能過這一關卻不好說。
瞿山深知論精明論心機,自己遠不是瞿帝的對手,幸虧如今的瞿帝行事不似年輕時果斷,否則他現在恐怕人在亂葬崗了……
巨大的危機感令瞿山心中隱隱起了擁立新主的念頭。
流州,妙元觀。
“徐、陳、盧昌三國反應迅速,配合默契,必是早有勾結。如今西北危急,我卻一直被晾在這裡,連戰況都無法第一時間知曉。”即便肖紅帆心誌堅定,此刻亦難免流出一絲焦躁。
對於瞿國和瞿帝而言,朝中還有其他將領可以用,然而肖紅帆若是在此等危急之際無法與大軍共進退,無疑十分不利,撇開利弊不談,她心中亦十分擔憂肖家軍和西北百姓。
宴摧在從雁南記憶中翻出關於朝中局勢的記憶,冷靜分析:“這一次恐怕你隻能耽擱在流州了,我猜朝中會推舉一名皇子領兵前去平亂。”
肖紅帆抿唇。
“我若是瞿帝,必會趁著此次西北軍元氣大傷之際,派人過去全權接管,而此人極有可能是相王,屆時他在西北有了一定勢力,也必不能為瞿帝所容。”宴摧篤定道,“待戰亂平定之後再將你調回去,令你二人相爭。”
“相王素來瞧不起女人,若真是他去平叛支援,你所預料之事恐怕真的會發生。”肖紅帆恨恨拍桌,“那我就隻能眼睜睜等著嗎?”
宴摧知曉肖紅帆雖然算不上頂頂聰明,但也絕不是個蠢人:“你還沒有走投無路。”
肖紅帆微詫:“我如今當真是沒有辦法。”
“既然西北注定顧不到,何不占住西南呢?”宴摧緊緊盯著她,“想辦法發動西南戰爭,掌握西南兵權,你不是想不到,隻是不願。”
宴摧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漆黑的眸中一片平靜,肖紅帆迎著這樣的目光,不禁怔怔。
不知是誰說過一句“謀士心硬如鐵”,她從前嗤之以鼻,如今卻突然信了。
手帕之交從雁南和謀士從雁南,完全不一樣。
宴摧發現了肖紅帆身上一個致命的“缺點”,在她心中,人命很重,甚至令她無法做到為了大局犧牲無辜之人。
他歎了一聲:“如今徐國龜縮不出,平靜隻是暫時,他們趁機咬下一塊瞿國一塊肉,瞿帝能咽的下這口氣嗎?早晚要有一戰,何必待來日。還是你……害怕背下這罪孽?”
屋外幾個人雖然很“君子”地讓他們單獨談話,但修為已然恢複一半的情況下,連宴摧輕微的歎息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師玄瓔篤定:“她將來必會敗於心軟。”
其餘幾人皆點頭讚同。
生在弱肉強食的修真界,無論是主動或被動,每一個向上爬的人腳下都踩著累累白骨,心軟猶豫就會成為他人腳下的白骨。
師玄瓔把手放到自己心口,羲女之心自從融入之後便沒有動靜,內窺亦找不到任何蹤跡,仿佛消散一般,但她沒有忘記。
早晚得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