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宇登天!
有些人活著,他卻早已經死了,而有些人雖然死了,卻依舊活著。
這句話摘抄自那位大人的生平語錄,是譚同最喜歡的一段,不管它原本要表達的是什麼含義,卻絲毫不影響譚同以自己的認知,對它進行某個層麵上的解讀。
在他看來,村子裡的人看起來還活著,但他們實際上已經死了。屈服於妖魔,將自己的孩子親手送到妖魔嘴邊,隻為讓自己多活幾天,他們的靈魂早已逝去,留下的不過是空殼罷了。
他不一樣,他一直在與妖魔抗爭,與命運抗爭,與天地抗爭。現如今他雖然軀殼死了,但譚同認為,自己的靈魂還活著。
離山野,拜仙門,學術法,築道基。雖然沒能進入內門,隻得成為一介散修,可譚同從不認為是自己的無用,錯的是這片天地,是天道的不公。
他在各地輾轉,鬥妖魔,尋寶材,躲避其他散修的截殺,在偶遇的仙門弟子麵前低頭,一路艱難險阻終成金丹,登上了一座更為高聳,視野更為開闊的山嶽,讓他看清了很多。
弱肉強食,優勝劣汰,就是這片天地的法則。
雖然很不甘,但譚同知道他已經止步於此,無論再怎麼努力,終究還是成為了這片天地無數失敗者中的其中一個。
“你,渴望力量嗎?”
蒼老的聲音在譚同的意識中響起,用很直白,很赤裸的話語,不斷拷問著譚同的道心。
“你,想活下去嗎?”
那聲音就像是惡魔的低語,在譚同的意識海中回蕩著,蠱惑著,就好比他的麵前有一個頭發花白,見慣人世滄桑的老者,不給你畫什麼大餅,也不在你麵前描繪虛無縹緲的未來。
他就這麼乾脆利落的將他的意圖說出來,問你要不要按照他的安排去做。
“就這麼死去,甘心嗎?”
蒼老的嗓音依舊在回蕩著,仿佛在自言自語,說出來的話,卻句句在理“你的命途止步於此,為何不試著換個活法。”
“隻需要敞開你的道心,獻出你的靈魂,抬起手,握住這股力量,你將會看到更廣闊的天地,那山巔的風景,就不想去看看是何等模樣嗎?”
譚同意識仿若凝固,腦海中回蕩著蒼老的嗓音,讓他原本快要徹底沉寂的意識,猛然清醒了許多。
“邪修!”
他的意識海開始翻騰,抗拒著那個驅之不散的聲音,譚同哪怕隻是一介散修,卻也有自己的堅持。
那位大人曾經說過,人族修士不管是正道還是魔道,相互間打生打死,那都是修行界的恩怨,不應牽連到凡人。若是碰見妖魔屠戮凡人,修士自是要出手救助,同為人族,打來打去終歸是自家那點破事,外族若是搞風搞雨,當然要一致對外,先把搞事的妖魔給收拾了。
譚同對此十分認同,並且奉為畢生追求,在他看來,一掃不平事,逍遙天地間,那才是品德高尚的修士,才不會辱沒那位大人傳下修行道時的諄諄教誨。
各大仙門雖然不管凡人死活,可明麵上至少沒有將凡人當成可以隨意宰殺的牛羊。
邪修就不同了,他們行事肆無忌憚,為了祭煉一件法寶,屠村滅寨毫不手軟。更有甚者還將凡人的魂魄強行截留下來,納入法寶之中,以法力凝出真火不斷折磨,加重魂魄的怨氣,以達到提升法寶威能的目的。
如今譚同發現那個出現在自己意識中的聲音,其本人很可能是一名邪修,而且這個村落之所以會荒廢或許還與這邪修有關。
對方既然費力不討好的以這等方式,蠱惑瀕臨死亡的自己,怕是有所圖謀。
雖然不知道對方究竟想做什麼,可譚同還是本能的抗拒著那股逐漸侵蝕他道心道意誌,心一橫,當即就要自行崩毀神魂,絕不給對方利用他搞事的機會。
隨著他自我崩碎神魂,意識也越發模糊起來,靈台之上盤坐的神魂在逐漸消融,用不了多久就會化為虛無,也就是所謂的魂飛魄散。
“真是個倔強的小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