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格溫之辛迪加!
蘭開斯特是賓夕法尼亞州東南部的一個農業小城,賓夕法尼亞與紐約州接壤。
儘管在定義上是小城,威廉·布萊克更願意將其稱作為小鎮。
夜幕下的蘭開斯特像是酣睡的貓咪一樣安靜,如果不是酒館和各種娛樂場所燈紅酒綠的話。
威廉蹲坐在商店的房頂,肩頭上站立著一隻黑色的禽類。
黑色禽類的羽毛在黑夜中散發著幽幽的藍光,藍色的羽毛像是某些鍵盤的呼吸燈一樣,此起彼伏地發亮,拚湊出一種讓人深陷其中的奇異規律。
雖然自稱的種族是獅鷲,但怎麼看他都更像是一隻大號的猛禽,像是獵鷹一類的。
晚風吹拂著威廉的兜帽,即使因為熱島效應,蘭開斯特的夜晚並不算涼爽,他依舊選擇了這幅打扮。
“要我說,你這一身打扮蠢極了。”格裡芬從不放過任何吐槽他的機會。
“你這毛病到底是跟誰學的?”威廉責備道。
“從哪學的你心裡沒數嗎,威廉?”格裡芬說。他的這些習慣其實都是威廉養成的,在長期孤獨的生活裡,他幾乎是威廉唯一能以平等身份溝通的生物,他的某些特征也反應著威廉深藏起來的一麵。
“來了。”威廉沒有再糾纏下去,一輛普通的皮卡駛進了商店對麵的巷子裡,那是一個夜總會的後門。
兩個中年男性從車上下來,其中一個也穿著與季節格格不入的夾克,衣服下藏著某些秘密。
夾克男打開後備箱,另一個男人在牆上碾滅了香煙,走到後備箱往外搬運著貨物。
紙箱子上的標誌表明這是一批飲料,但顯然不可能是正經合法的飲料。
這應該就是威廉的目標,也是他的好友拉爾夫·埃裡森寧可舍棄電子通訊這麼方便的方式,也要派人層層加密傳消息給他解決的事。
威廉從平房房頂躍下,動作乾淨利落,安靜得像一隻貓咪。他順著提前無數次模擬的視野盲區來到夜總會的另一麵牆邊。他緊了緊拳頭,手裡匕首傳來安心的重量,他還沒成年不能合法持槍,即使麵對的是毒販這樣罪大惡極的人,他也沒有奪走其性命的想法。
奪取一個人的性命意味著抹殺這個人的一切過往和未來,與其相交的人會為此痛如泉湧,甚至可能會產生生生世世地糾纏和報複。
更何況,他沒有權力去審判他人的生命。任何的權力都應該被關在籠子裡,如果他能隨意殺人,那比他更強大的人也可以隨意殺人。一個兩個可能還能出於正義,但長期的殺戮則必然會波及無辜,他不相信全知全能的絕對理性。
“你繼續在這裡看著。”那個人對夾克男說,是意大利語,威廉在語言方麵有超乎尋常的天賦。威廉躲在陰影裡,肩上的格裡芬早化成一團陰影消失在了他的身體裡。
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燃起,平靜而又冷漠。
一切準備妥當,威廉吹了聲口哨,然後利用自己製作的簡易繩槍將自己快速拉升到夜總會二樓的高度。
“誰?”夾克男警惕地喝道,右手下意識地摸向衣服,一點一點往前試探。
等他來到威廉的下方,威廉鬆開繩槍跳落,狠狠地擊打在他的脖頸處。夾克男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就倒了下去,他甚至沒來得及拔出來武器。
至於去而複返的另一個敵人,在從後門出來的下一刻就被躲在門口的威廉擊暈,沒能產生任何抵抗。
威廉輕鬆地將兩人拖在一起,然後用事先藏匿在垃圾桶內的麻繩五花大綁。接著來到後備箱處,將毒品拍照發給拉爾夫以證明自己已經得手。
然後,他從毒販身上摸出手機。謝天謝地,毒販開了麵部識彆。戴著手套的他並不擔心留下指紋,快速打通報警電話後用格裡芬的聲音進行報警。
一切處理完畢後,他將手機扔進後備箱,轉身離去。他還需要一個不在場證明。
當他重新繞回同伴聚會的ktv時,安妮塔·鄧恩,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孩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威廉,你這個洗手間去的夠久啊。”叫雷恩的男孩勾住他的脖子,取笑道。
威廉裝作不好意思地訕訕點頭,連連道歉,稱自己順帶去幫大家點了一些吃的。話音剛落,服務員小哥推開包廂的門端著食物走了進來。
“威廉,馬上畢業了,你有什麼打算?”雷恩大聲地說,究竟是有意為之還是單純唱歌聲太大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安妮塔聽到這個問題肉眼可見地緊張了,她的手捏緊了叉子,叉子連接的蘋果塊一點一點地被穿透。
威廉無奈地笑了笑,他知道雷恩的用意,也知道安妮塔的感情。他倒是不抗拒這個年齡來一場戀愛,隻是自己對安妮塔實在生不出什麼感情。
“誰知道呢,也許是留在農場幫忙吧。如果威克斯需要幫忙的話,我也許會去紐約。”
威廉這樣回答,心裡暗暗向威克斯道歉。他跟威克斯已經失去聯係十年了,連她的生死都不知道,隻是習慣性拿最熟悉的異性當擋箭牌罷了。他覺得以威克斯的性格,大概是不會生氣的,甚至還會再調侃他一兩句“小威廉長大了都會考慮這種事了”,或者打他一頓,最後再趁機要挾讓他請她飽餐一頓。
這顯然不是雷恩想聽到的,他拉進兩人間的距離,然後帶有威脅性地捏了捏他的肩膀,接著說,“那就是說你會留在蘭開斯特了?”
威廉沒有否認,這確實是他目前的打算。雖然他的朋友兼兄長拉爾夫·埃裡森三番五次邀請他去紐約,他也仍然想要留在這裡。說白了,他是個昨天賺的錢沒花完今天就不會去工作的日子人,動力都是彆人給的。
“威廉。”
說話的是安妮塔,女孩帶著一口德式的英語口音,緊張的語氣和正襟危坐的姿勢代表著她剛凝聚了所有的勇氣。
“我……”
沒等她說完,包廂門被粗暴地推開,打斷了她的話語。
“緊急檢查。”進來的是警察,看到房間內的十幾歲孩子們真玩的開心,頓時為自己的粗暴打斷而愧疚,語氣柔和了許多,“我們接到保安,在一家夜總會查到了大量毒品,所以檢查一下。”
短暫的檢查之後,他合上門退了出去,“玩得開心,孩子們。”
安妮塔的勇氣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