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是水聲,便能聽出千萬種變化。
深林有風,風吹過林梢,吹過山頭,吹過草莖,吹起枯葉沙塵,風的聲音也有千萬種變化。
當我以靈覺認真諦聽水聲和風聲的時候,我還聽到了許多的彆的聲音。
我聽見地下深處的蟲鳴,聽見春筍破開泥土的聲音,聽見嫩芽吐秀的聲音,甚至我還聽見了花開的聲音。
這些來自四麵八方的聲音,遠近高低,上下左右,在我識海中彙聚成一個龐大無匹的氣旋,氣旋旋轉,搖動了整片識海。
識海代表我的神念,也代表我的靈覺。
靈覺越強大,識海也寬闊。我不知道彆人的識海有多大,我隻知道從我意識到識海的存在時,我的識海便一望無際,看不到儘頭。
聲音彙聚成的氣旋在識海中央盤旋,雖然搖動了識海卻並沒有讓識海產生相應的變化。
於是,我嘗試著再將氣的運轉和音律相結合,識海中的氣旋立刻開始加速旋轉,漸漸的海水開始隨著氣旋旋轉,最終形成一個和氣旋一樣龐大無匹的海水漩渦。
看到這個海水漩渦,我心中豁然一震,我想起了夢見蛟化龍的那一幕。
在那個夢裡,黑蛟便是從海水漩渦深處升起。
如果我要真靈化龍,那麼龍也必然從海水漩渦之中產生。
這一次,我總算找到了方法,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我遲遲不能領悟的原因。
黑書把靈魂視為希夷之氣,同樣也把陰陽二氣視為希夷。
視而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
如果我不用納音之法,隻去觀摩氣的變化,就無法真正理解黑書裡的陰陽之道。
海水漩渦雖然已經成型,但是卻不夠深,無法令潛龍浮出水麵,不過我能在今晚找到方法也算大有收獲。
想起今晚還有凶險,我收斂心神從識海中收回重新回到身體中。
這番收獲令我精神力越發充盈,身體的疲憊也一掃而空。慢慢睜開眼睛,看到陳鐸正在黑暗中盯著我看。
見我看向他,他把視線從我身上收回,低頭看了看腕表說道“時間到了,該我們守夜了。”
我沉浸在識海中不知時間長短,想不到時間居然過的這麼快。
走出帳篷,我去西邊和金霖換班,陳鐸去東麵和張誌風換崗,我們兩個各自守著一座山穀出口。
原始森林,野獸在山穀出沒,這裡是最需要警戒的地方。
我靠在一棵石樅上麵,遠遠的看著張清濯的帳篷。
沒過多久,便看到帳篷的布簾被掀開,一個曲線苗條的人影朝我走了過來。
剛睡醒,臉上還帶著倦容。
熟練的摸出一根煙,剛準備點上,發現我在看她又把煙收了起來。
“秦玦,神婆說鬼鏡是被人故意從古墓中帶出來的,刖刃也是。”
“什麼人?”
“是什麼人神婆沒說,隻說鬼鏡是因我而來,就算我太爺爺不去九嶷山,鬼鏡最後也會來到我們張家,這是我的因果。”
“如果鬼鏡因你而來,為什麼現在又要你還回去?”我問道。
“為了我的元鳳血脈,以前我血脈不純,所以鬼鏡的主人才沒有急著動手,而現在那人算定神婆一定會把鳳凰之血交給我,所以才要我把鬼鏡還回去。還鬼鏡不是目的,目的是要我進入那座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