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你想要多少錢?”宋驚羽是個地地道道的生意人,算起賬來,屬實精明,從不會虧。所以孟扶歌於他談錢,顯然是班門弄斧了。
孟扶歌數了數手指頭,道“第一杯酒,一千兩。”
宋驚羽聞言,直接從懷中掏出來一遝銀票,看著足足有五千兩的樣子。
隻聽他豪氣萬丈道“先給我來五杯!”
孟扶歌微微一笑,給他到了一杯酒,然後道“第一杯一千兩,第二杯一萬兩,第三杯……十萬兩……不知,宋掌櫃想要幾杯?”
“你……”宋驚羽盯著孟扶歌,吃癟到臉色鐵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孟扶歌不再瞧他,美滋滋的將杯中美酒一飲而儘。
“好酒!”
二人同時一陣感歎。
景是真的美,酒是真的香,但心,也是真的疼。
宋驚羽在喝了一杯之後,意猶未儘到不斷的咽口水,眼神一瞬不瞬的落在孟扶歌的手裡的酒壇子上,饞得像一隻餓了不知道多少天的野貓。
浮光酒香濃烈,一杯酒下肚,孟扶歌便已經有些微醺,小臉上浮出了一抹紅暈。
宋驚羽看著她喝,原本打算趁她喝醉了,再偷一些酒來,但孟扶歌就算喝的暈暈乎乎,也死死護著這壇子酒,宛如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哎喲我的姑奶奶,這浮光酒,常人喝三杯就倒了,您怎麼還不倒啊……”宋驚羽看著孟扶歌一杯接著一杯,表情漸漸有些絕望。
孟扶歌輕輕一笑,她的酒量,豈是凡夫俗子可以比的?
重活一世,她難得有今日這樣的時候,沒有束縛,不必假裝,可以爽快的喝酒,什麼都不顧慮。
縱然外麵已經因為她而鬨翻了天,也不關她的事情……
這一世,她自以為已經對身邊的人有了防備,甚至防備的很好了,可是……這世上的人,她終究防不勝防。
薛彩她沒有做過什麼壞事,也從來沒有在她麵前漏出過半分壞心思,她隱藏的比孟清瑤還要好。
或許,其實她本不壞,她隻是知道爭取,用極端的手段去爭取自己想要的……
看著她被宇文戟帶走,當時的她,縱然收了一箭,應該是心滿意足的吧?畢竟她說,她愛慕宇文戟。
她不像她,那麼小心翼翼,不敢說明自己的心意,隻能費勁去想,該如何對他好,幫他的忙。而她的這份心意,他隻怕是不會知道了……
他不想知道,為什麼薛彩穿上了她的嫁衣。
他也不想知道,為什麼她會乾脆利落的殺死他的替身。
他或許會和所有人一樣,以為她是自私自利,心狠手辣之輩,甚至,會以為她是恩將仇報的人……
薛楊救了她,薛彩幫了她,他也一直護著她……可是她呢?
她利用了薛彩穿嫁衣來吸引視線,不僅利用,還讓她替自己擋箭。
她成了這世上最惡毒,最可恨的人!
一陣自嘲的笑聲,自她的口中細碎的溢出,混著濃濃的酒香。
一壇浮光酒下肚,她已然醉眼迷離……
朦朧之間,眼前宋驚羽的臉漸漸模糊,她開始看不清他的五官的輪廓,視線一晃,朦朧間,眼前好似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