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根宛如羊脂白玉的手指握作拳狀,一拳轟向顧金標。
這武當派的入門長拳,算不得強。
但在他一拳之下,卻似有星光閃耀,快到了極致。
顧金標額頭滲出冷汗,絕望地看著急速放大的拳光。
砰!
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顧金標匆忙架起的鋼叉都被打成一團亂麻。
而他自身則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接連撞倒幾棵古樹後才堪堪停下。
他這一拳至剛至陽,就算是身披盔甲的士卒站在麵前,也難擋下。
更不用說因為好色,內力本就虛浮的顧金標。
他想起心中那道光彩照人的黃衫身影,心有不甘的死去。
……
正與狄雲交手的焦文期與哈合台,看了一眼遠處血肉模糊的的大魔滕一雷與二魔顧金標,連忙後撤。
他們關東六魔,縱橫遼陽行省多年。
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氣,但今日不到十息,便死了四人。
這慘烈的一幕,就連一向行事狠辣的他們,也不禁心生驚恐。
他們怕了,怕被生生打死。
狄雲看著一臉殺氣的白方首,咧嘴笑了笑。
在他手中斬月刀輕輕一劃,空中便閃出一道刀罡,將三魔焦文期與四魔哈合台的退路斬斷。
“你們是要魚死網破嗎?”
三魔焦文期心中焦急,怒吼而道。
他懷中的鐵琵琶被他撥動,發出刺耳的魔音。
這琵琶聲似來自地獄深處,竟能汙人心神,就算強如狄雲也難以招架。
“隻怕魚死,也未必網破!”
白方首踏步上前,瞬間來到焦文期麵前,輕歎而道。
他像麵對風沙的駱駝,竟用耳廓與真氣關閉了聽覺,焦文期的魔音對他毫無作用。
焦文期目露驚恐,他手指迅速撥動旁邊一根音弦。
在他撥動那根音弦的瞬間,琵琶上瞬間寒芒閃爍。
隻見數根“透骨釘”從琵琶上激射而出,直奔白方首眉心!
白方首不慌不忙,順手摸出數枚“玄冥金針”,破空而出。
鐺啷……
金針與透骨釘在空中撞到一起,交織出炫目的火花。
比暗器,他是焦文期的爺爺。
這種不入流的東西,簡直是丟人現眼。
他腳步微動,已來到焦文期身旁。
隨著他一掌拍下,焦文期手中琵琶,頓時斷做兩截。
掌力順勢而上,印在焦文期胸膛。
焦文期臉色蒼白,一口黑血噴灑出來,顯然傷了心肺。
一旁的四魔哈合台雙臂揮舞,兩道淩厲的掌風從他手掌迸發出來。
在這渾厚的掌風下,就算鋼鐵也能一分為二。
這一刻,他仿佛成了一個巨大的碾子,無堅不摧。
白方首不敢怠慢,腳步輕移,迅速轟出一拳。
轟……
拳掌相擊,白方首臉上閃過一絲驚駭之色。
這哈合台竟扮豬吃虎,一雙肉掌竟比玄鐵還要堅硬。
而哈合台卻是笑了起來。
他年少時曾無意得一門掌法,這掌法沒有名字,並不似傳統掌法那般講究以力以勢壓人,而是剛中帶綿。
一掌拍出雖看似平平無奇,但一旦與人相接,威力卻會成倍增長。
這些年來,關東六魔中他雖看似平平無奇,比不得其餘五人。
但世人卻不知,這隻是他想讓人看到的表象。
若非被人逼上絕路,他會一直藏拙。
可是,很快哈合台便麵色大變。
他的橫練功夫並不弱於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先賢,但在白方首的一拳下,他感覺好似在麵對巍峨高山。
那白玉般的拳頭,爆發出的力量,竟比他還要恐怖。
轟隆隆!
地麵堅硬的花崗岩裂開,哈合台腳下一軟,整個人都被轟飛出去。
他那堪比玄鐵的肉掌,已血肉模糊,露出白色的骨頭碴子,看上去很是恐怖。
白方首居高臨下,看著倒在地上的哈合台,淡淡而道“你很強,但可惜麵對的是我!”
“呸,沒想到有人比我還……”
哈合台吐了一口唾液,隻是唾液中全是骨頭渣子與鮮血,隨後腦袋一歪,便沒了氣息。
白方首那一拳,已摧毀了他五臟。
他能多活這幾息,完全是憑體內一口真氣吊著。
如今真氣已散,他的生命也便到了儘頭。
白方首看著死去的哈合台,他總感覺這個麵相和善的惡人,剛想要罵他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