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歎了口氣,說道:“你能活著回來已經很不容易了,這也是我考慮不周。
隻以為是普通元嬰,靠著你的感應秘術能探查到對方底細。
可沒想到對方居然堪比元嬰後期修士,此事暫且作罷,你下去休息吧。”
“那幾名築基修士……”
柳姓女子猶豫道。
“那幾名築基修士看守靈嬰不利,就懲罰一番作罷,不必再追究了。”
老者沉聲說道。
“多謝師伯大量,師侄告退!”
柳姓女子拜謝,恭敬轉身退去。
石室中老者默然一會後,竟衝著空無一人的地方,莫名的開口道:
“你看你師妹所言有幾分真假?真是元嬰後期老怪物抓走的靈嬰麼?那種等級的修士,怎麼可能會是心慈手軟之人?”
老者聲音中不帶有絲毫情感,仿若一下子變成了另一個人一般。
“我不相信禦靈宗有這樣的麵子,能夠讓一位元嬰後期大修士手下留情。”
隨著老者話語落下,石室後人影一閃,走出一位濃眉大眼的中年人,道:
“師伯,剛才我用秘術感應了下柳師妹的心緒,完全正常。
唯獨說到自己逃脫時,心中有些混亂,估計隱瞞的部分與此有關。”
老者點頭說道:“這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她們真的遇到了元嬰後期的老怪物。
另一個……她們遇到了陳北玄!”
“既然師伯早有猜測,為何如此輕易放她離去,不動用搜魂之術?”
中年人不解道。
“你也以和她一樣以為是我不寬宏大量,才沒有動用搜魂之術麼?”
老者冷哼一聲,話語中帶著一絲忌憚,說道:“我是不敢動用搜魂之術!”
“什麼?!”
中年人瞪大眼睛,滿是驚駭。
“先前,就在我打算動用搜魂之術時,產生了一種心悸的感覺!
這種感覺告訴我,若是若動用搜魂之術,會有重傷隕落的風險……”
老者深深一歎,說道。
中年人愣在當場,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沒想到竟然還有此番緣由!
“元嬰後期的老怪物可能性太小,隻能是第二種可能了,她們遇到了陳北玄。
這陳北玄來曆莫測,危險程度不亞於元嬰後期大修士,還是不要招惹得好。”
老者聲音中滿是忌憚。
“既然她隱瞞的不是重要關鍵的東西,我也就懶得再追究下去了。
至木靈嬰落在陳北玄之手,確實麻煩,不過好在沒有落在元嬰後期之手。
陳北玄戰力雖強,見識卻未必有多深,想來並不知曉至木靈嬰的作用。”
老者忽然一笑,說道:
“凡事看開一點,好在這次丟失的是至木靈嬰,其他兩個靈嬰還在。
至木靈嬰我記得,還有一個備用的,雖然稍微差了點,但姑且培養看看吧。
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等到五行靈嬰齊聚,禦靈宗複興的那一天。”
老者仰天長歎,有些鬱悶的說道。
“師伯,還要讓她作為融合至木靈嬰之人嗎?”中年人沉聲道。
“不用,她恐怕被那陳北玄看中,視為禁臠了,至木靈嬰融合人選,就改為那個函雲芝吧。”老者搖搖頭,說道:
“可函雲芝才從靈獸山帶回,怕是一時半會不願意改投我禦靈宗?”
中年人擔憂道。
“函雲芝會加入禦靈宗的,函師弟就這麼一個後人,正好做個順水人情。”
老者說到這,笑了起來,說道:
“菡師弟對這後人函雲芝喜愛的要命,甚至為了讓此女結丹,打算大耗元氣的施展逆天大法,替其洗髓易經……”
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豔羨之色。
隻恨自己祖上沒有這樣一位大人物。
看到老者有些鬱悶,中年人開解道:
“師伯無需介懷,這五行靈嬰秘法秘法本就是本宗失落已久的強大法術。
若非師伯早年偶然間煉製出了至土靈嬰,恐怕我宗至今未能集齊五行靈嬰呢。
一旦五行靈嬰齊聚,借助秘法與宗門弟子合而為一。
不出數日,我禦靈宗便能平添五位元嬰期高手,屆時與合歡宗爭奪魔道之首的位置,也將有不小勝算。
但萬物有利必有弊。
這些由靈嬰融合而成的元嬰修士,雖擁有元嬰之力,卻未能得元嬰之壽!
實為憾事一樁。
而至木靈嬰,乃是最早煉製、最為凶猛的靈嬰之一,據說它曾吞噬過本宗元嬰修士的元神,其性暴虐,難以駕馭。
如此看來,至木靈嬰的丟失,或許並非壞事,畢竟其本就難以合體,成功幾率渺茫,失去倒也免去了不少麻煩。”
聽著中年男子有條不紊的開解之聲,老者歎了口氣,滿是唏噓的說道:
“嘿嘿,你提到的這些我怎會不知曉?
千餘年前,至木靈嬰意外覺醒了神智,悄然無息地溜進了我們禦靈宗的藏經閣,窺視了眾多秘術功法。
從而極大地增強了它的神通能力,並最終掙脫了禁製的束縛。
幸運的是,當時宗內恰好有一位元嬰後期的長老在位。
他施展了極高的法力將至木靈嬰製服,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正因如此,我推測若是能成功與至木靈嬰融合,那位弟子或許能夠一躍達到元嬰中期的境界!
這樣的機會實屬難得,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說來也諷刺,為了融合靈嬰,我們不僅不能增強它們的法力,反而需要不斷削弱它們的修為。
這是為了確保在融合過程中,門內弟子的元神不會被靈嬰反噬。
否則,我又怎會甘願冒險,派人攜帶至木靈嬰前往元武國的乾金穀,讓其經受金風洗體的考驗呢?“
老者語氣平靜地講述著。
話語中流露出深深的惋惜。
中年男子聽後,原本想再次開口勸說,但轉念間又露出了苦笑。
終究沒有再說話。
“不必再提了,這至木靈嬰恐怕已落在了那陳北玄手上,怕是要不回來了。”
石室內,老者喟然一歎。
“不過,那陳北玄恐怕逍遙不了多少時間了,我魔道威震天南多年,底蘊之深,不是區區一個陳北玄能抵擋的……”
……
越國,嘉元城。
墨府的宏偉門樓,雕刻著精美的龍鳳圖案,彰顯著主人的尊貴身份,高大的朱紅大門,銅釘鑲嵌,更顯莊重而威嚴。
“看來這幾十年墨府發展的不錯。”
酒樓上,楊塵向著窗外的墨府望去。
當墨府巨宅依舊存在,同樣有一些太陽穴微微鼓起的彪形大漢,站在門前。
大門上的巨大牌匾,掛的同樣是“墨府”兩個大字,但那金字更加耀眼了。
楊塵望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墨府”牌匾,眉頭不經意舒展開來。
當年,雖說留下了霸王傀儡鎮守墨府,但天有不測風雲,世事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