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湯圓是個機靈鬼，立刻發現異常，“怎麼了娘親？”
白輕洛緩緩眯起眼睛，勾起了唇角，“這蟒蛇血不錯，留下來正好可以救命。”
剛才她就覺得趙睿的脈象很奇怪。
如果是吸入瘴氣所致的話，那應該是高溫潮濕環境導致的空氣不流通，而形成細菌感染的症狀。
但她把脈所得到的脈象，卻覺得對方似乎更像中毒。
現在這條突然出現在這裡的蟒蛇，蛇血裡，卻入了藥味。
這蠻荒之地，瘴氣千裡，每年死傷不計其數，真的是自然所致嗎？
“啊，蛇血也可以吃嗎？我隻知道鴨血能吃，以前叔婆都偷偷留下來給叔公吃的。”小湯圓念念有詞。
回想當初在白輕洛家天天挑水劈柴上灶台，小丫頭是看到很多二房那邊的刻薄作為的。
開始她還天真地上去和二房一家講過道理，然後就被二房一耳光抽過去！
小湯圓不禁摸了摸臉，幸好現在不疼了。
白輕洛低笑一聲，“他們那叫茹毛飲血，再好的食材到他們肚子裡也浪費了，江南有種做法是把鴨血、鴨腸、鴨肝和粉絲煮一碗，撈上來後撒上一把香菜小蔥花，湯頭清亮又不失鮮美滋味，若是再加一點辣油，滴上幾滴醋……”
突然旁邊傳來吸溜口水的聲音。
白輕洛轉頭一看，小湯圓滿臉寫著兩個大字——想！吃！
她不自在地輕咳了聲，“等回頭，讓你爹帶你去江南嘗嘗。”
小湯圓歪頭，“娘親不去嗎？”
“我們不去江南。”墨景麟不知什麼時候走了回來。
白輕洛這才發現，他似乎是把周圍都掃蕩了一遍，雜草平了不少，大大減少了像剛才那樣突然出現一條蛇而眾人毫無所知的情況。
墨景麟說，“你娘親在哪我們就在哪，一家人就是應該整整齊齊的，是麼？”
被那雙墨綠鳳眼盯住的白輕洛頭皮發麻。
她扯了扯嘴角，“說得……對！”
趕緊低頭去處理蟒蛇。
搞不清楚這家夥怎麼突然轉了性，但白輕洛不認為墨景麟真的會在南湘城待下去的。
她手持柳葉刀，下手切割又快又利落，行雲流水地仿佛在做一場書法表演。
“水囊給我。”
一伸手，水囊就被遞到了掌中。
正想順便誇小湯圓一句，結果一抬頭看到遞水囊過來的人是墨景麟。
白輕洛瞬間眼瞎那句誇獎，將水囊對準切出來的口子，蛇身一提。
濃稠的紅色血液立刻順著流入水囊中。
就是這蛇是真的沉，提了一會手臂就有些發酸。
忽然手上重量一輕。
墨景麟自動自發地幫著提起了蛇身，一半蛇血收集完，又重複把另外半段的蛇血收集了一下。
足足一水囊。
白輕洛在手裡掂了掂，“過來每人喝三口，小湯圓一口就夠了。”
說完她自己直接先喝了三口。
墨景麟沉吟了一下，接過水囊也喝了三口。
小湯圓立刻捧著水囊跟著喝了一大口，表情十分不好。
她看娘親和爹爹喝得那麼平靜，還以為這東西很好喝呢。
墨景麟，“剩下的……”
白輕洛指了指大樹邊，“給你那位老朋友喝吧，不過他情況不好，可能吞咽困難，能喂多少喂多少。”
墨景麟“嗯”了一聲，轉身去扶起趙睿喂蛇血了。
小湯圓懂事地去整理柴火，白輕洛起身，把剛才濺在身上的蟒蛇血往褲腿邊一抹，轉身悄無聲息往林子裡走。
樹林陰森，有些地方雜草比人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