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任逍遙!
鐘元寶說到這裡,胖手一揮,一股舍我其誰的霸氣和狠氣自然流露。他眯縫著的小眼睛裡,有種奇異的光芒。那眼神裡有狠厲、有不屈、有狂熱、有一種熱血湧動!
木清雲微微動容,他知道,貧窮和饑餓會激發人的無窮潛力。人,都是被逼出來的,當你被逼到絕路,一無所有的時候,你自然什麼都不在乎了。
“鐘大哥,你的經曆雖然很慘,很值得同情,但是比起我來,你都還算是幸運的,你起碼還有母親陪伴你成長,而我一出生就被人遺棄,雖然被人收養了,但是活得連個仆人都不如。過了十幾年了,我依然連自己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木清雲說到這裡,神色黯然。
鐘元寶明亮的眼眸,突然有了一些波動,看向木清雲的眼光第一次有了些暖意。他顯然沒料到,木清雲也有這麼離奇的身世。兩個同樣出生卑微的年輕人,都有著不堪回首的童年記憶,這樣的經曆,瞬間讓他感覺到和對麵這個神秘年輕人的距離無限拉近了。
他拍了拍木清雲的肩膀,一雙胖手用力攥著木清雲的胳膊,目光裡有微微的濕潤,“兄弟,沒事,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親弟,我就是你親哥。今後你的事就是哥哥我的事,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有哥哥一口飯,絕不會餓著兄弟你。我雖然沒有了爹,但是還有個娘,改天我帶你回去,我有娘疼,你就有娘疼!”
木清雲有些感動,鐘元寶的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結交自己,但是能說出這番肺腑之言的,心眼不至於壞到哪裡。
“寶哥,我無權無勢,就是一山村窮小子,因緣際會下走向修真之路,你認我這個一無所有的兄弟,我不知道自己能給你帶來什麼?”
“兄弟,你這是什麼話,兩個人結交難道一定得圖個什麼嗎?那和買賣交易有啥區彆?要說一開始和你套近乎是慕名而來,那現在的我,可是誠心把你當做親兄弟的。啥也彆說了,就衝著你是孤家寡人一個,而我除了老母親也是孤苦無依,咱兩個人都是一無所有,就攜手並肩打下一片天下!”
鐘元寶的大手一揮,胖臉上一時間神采飛揚,一雙小眼睛神光湛湛,仿佛前麵有一座金山等著他挖掘。
木清雲看著鐘元寶那扭動著的肥碩的身形,不禁暗自嘀咕,心中質疑他那曾經不堪回首的過去了,一個窮困潦倒的小子怎麼爬上高位,又怎麼吃成這個模樣,這哪裡像是餓過肚子的人?
“寶哥,我看你這體型,怎麼也不像是餓過肚子的,莫非狗糧吃多了還有這等奇效?”
“咳咳!”
鐘元寶嗆了一口水,苦笑著道“想當年,我也是和兄弟你一樣,有著苗條的身形,人見人愛。隻是小時候過慣了苦日子,後來條件一改善,我就玩命似的猛吃,沒幾年就吃成這模樣了,再想瘦下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啊!”
“哈哈,能吃成寶哥你這個樣子的,沒點肚量也不容易做到!”
“那是當然,哥哥我除了賺錢的本事,也就吃吃喝喝這點愛好。所以啊,我成了晴雨樓的常客,就是惦記著這裡的大廚手藝不錯,還有一些美酒美食沒嘗夠。”
拋卻了陌生的麵具和疏離感,兩個人頓時親近多了。從美食美酒,到美景美女,從修真見聞到野史雜談,兩人無所不談。鐘元寶走南闖北見聞廣博,而木清雲雖然沒有見過什麼世麵,但是兩世的記憶帶來了非同一般的見識,往往在某些領域有著驚世的見解。
木清雲有好幾次,都忍不住要問出那個傳說中的醜女鐘無鹽了。可是想著和鐘元寶,也不過才剛套上近乎,直接問出那些讓人尷尬的事情,確實不太合適。
“鐘大哥,聽說南坪聚寶齋上任掌櫃已經高升了,看來這南坪對你們聚寶齋,也算是風水寶地了!”
“哈哈,雲兄弟的消息還是比較靈通的,知道這事的人倒不是很多。我這位叔伯成了家族的一名長老,有了議事權,他同時還兼任聚寶齋中州分部的大掌櫃。正是因為他的高升,我才有機會接任他的空缺。”
“我相信要不了多久,鐘大哥一樣可以從南坪一飛衝天,步步高升。”
“哈哈,兄弟,多謝你的吉言。”
“對了,鐘大哥,你說那下藥之人,是你的一個熟人,到底是什麼情況?”
鐘元寶原本微笑的臉頓時僵住了,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皮,吞吞吐吐地說道“這個嘛,說起來就話長了,那下藥的之人,是我的一個遠房表妹。在我老爺爺還活著的時候,兩家人來往頻繁,我和表妹結了娃娃親。後來我爺爺過世,家道中落,而我那表妹家族卻越來越勢大,我娘不願高攀拖累彆人,就主動把這門親事給退了。”
“我和這個表妹從小倒是經常一起玩,可是長大一點後再也沒見著麵,隻知道她被送入一個很遙遠的龐大修煉宗門修煉,聽說在用毒方麵很厲害。後來她回家探親的時候得知我退親的事情,心裡有些鬨彆扭。打那以後,隻要見著麵就會變著法子折騰我。我是惹不起她,隻好躲在這個偏遠的南坪州城,誰曾想她連這個地方都能找到。”
鐘元寶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還不時回頭望著房門,擔心畏懼之色溢於言表。
真是越是擔心什麼越是會有什麼,在鐘元寶張望的那一刻,房間的門“砰”地一聲被人揣開。鐘元寶一個激靈從座椅上彈跳起來,那肥碩的身形似乎突然變得輕盈靈動起來。
“你個死胖子,莫非你以為躲在青樓,我就不敢過來找你嗎?”
這聲音冰冷得如同凍了千年的冰窟吹出來的寒風,聽得鐘元寶渾身一哆嗦。他顫抖著聲音道“花花小嬌,我和你也沒啥愁怨,你又何必萬裡迢迢一路追著我呢?”
“我喜歡,怎麼著了?”
“”
木清雲看著門口,如同一座肉山一樣女人,再看看鐘元寶不相上下的體型,心中頓時有了些明悟。
那叫花小嬌的女子,全身衣衫色彩豔麗,從上衣到裙擺,整個布滿了大塊暗紅色的斑點,配著紫色和黑色的底紋,顯得異常的怪異和瘮人,怎麼看都像一條色彩斑斕的巨蟒。
突然,木清雲感覺渾身一陣發寒,汗毛頓豎。
“是你說我的手段是下三濫了,你說說看,要怎麼剁掉我的手,敲斷我的腿?”
那花小嬌一雙如毒蛇一樣冷厲陰狠的眼睛,死死盯著木清雲,宛如一頭洪荒猛獸伺機而動。木清雲直感覺渾身冰涼,四肢無力。他絲毫不懷疑,如果他稍有異動,對方一定能瞬間將他撕成碎片。
這個胖女人,絕對是一個實力強悍的修真者,僅僅是氣勢的壓製就讓木清雲動彈不得,說明兩人的境界差距太大。
木清雲無助地用眼角餘光看向鐘元寶,誰知這個大胖子居然比他還不堪,瑟縮著躲在一把椅子後麵,臉色如土,恨不得把大腦袋都縮回脖子了,哪裡還有聚寶齋大掌櫃的風範?
看鐘元寶這樣子,以前肯定沒少被欺負過,都有心理陰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