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來了?”深沉的聲音隱隱有些恐懼
臨月涯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微微垂下眼簾,搖了搖頭
沉寂的許久,才聽臨月涯又道“再等下去,恐怕淩恒也要撐不住了”
他的話音一落便聽到暮詞重重的歎息聲。臨月涯有些微微詫異,已經許久沒有聽到他歎息的聲音了。做事從都是胸有成竹,氣定神閒的模樣,原來你也會歎息和焦慮啊
“再等等,再等等”隻聽暮詞深沉的聲音略顯得猶豫越發小聲
臨月涯緊握的雙拳最終還是舒展了開來,撇開臉麵,最後決絕的說道“就今日,今日一過若還等不到父親想要等的人。她的命,我救”
說完,臨月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帥帳
暮詞看著搖動的帳簾,微微抬起的手還是低垂了下去,低頭垂臉,緩慢的走到案台邊,若有所思
帳幕外,臨月涯深呼一口起,天知道他剛剛多麼緊張,第一次用這般強勢的語氣與父親頂嘴呢
是的,他是暮詞抱養的孩子,從小便跟在他身邊長大,他的巫術儘是他親自傳授,在暮詞前麵他從來都是十分膽怯,不敢違背他的話。即使心中敬仰他,卻不曾像今天這樣大聲回他。臨月涯重重的歎氣一聲,望著幕簾緊鎖眉目,其實他不曾知道過暮詞的來曆,經曆。自打他懂事起,就一直見他一身黑袍將全身遮掩,不管是在人前還是人後,他都不曾見過他的麵容。
唯一知道的隻有他做這一切的目的,隻為慕容氏的子孫再次一統天下。
唉。他望向五行城的方向,內心是似做了一個決定,穩重的步伐走向五行城
十一年前淩府隱秘處站著一大一小的身影
“父親,她就是嗎”十歲的臨月涯扯了扯暮詞的衣袖,壓低聲音問道。
“嗯”暮詞低沉的聲音沒有情緒的起伏
“一個傻子”臨月涯眼中儘顯鄙意之色,而他口中的傻子就是他們不遠處正在泥巴裡扒饅頭吃的小女孩
剛剛這淩府的夫人帶著三小姐淩忻來到此處,許是受了什麼氣無處可發便來找這傻姑娘出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與父親來了這三天,每天她都無不受欺負,連這裡最下等的仆人都可以欺負她而得到大夫人的獎賞。可她卻不懂的反抗,反而笑嗬嗬的配合他們。可不就是一個傻子嘛
今天那夫人便是將那餿了的饅頭狠狠的踩進泥土裡要這傻姑娘扒起來吃,否則便等著餓死了。他雖然不喜歡這傻子,可卻也覺得這趾高氣昂的夫人更加可惡,可父親卻不讓他出手相救,即使給她個正常的吃食或一件保暖的衣物,一瓶藥也不肯。那他們到底來這做什麼,看著嗎?他實在是想不通
那邊淩恒已經將踩得零碎的饅頭扒了起來,正開心的吃起來。吃得那叫一個香甜,仿佛那饅頭沒有沾滿泥土,不是餿掉的,而是剛剛出爐的
臨月涯看著都覺得倒胃口,暮詞卻不為所動
等到淩恒將饅頭吃完,又興奮的跑開了去,她的腿前兩日被大夫人打傷未曾得到救治,如今走起來便是一瘸一拐的,甚是可憐可她自己卻不在乎,依然該跳的跳該跑的跑
突然暮詞幽幽的聲音響起“從此以後你便留在這看著她,除非她要死了,否則不許插手救她或者幫助她”
臨月涯聞言,一時愣住,許久才點了點頭,儘管他不知道父親的用意,也不想留下來。可他還是無法違背父親的用意。
“記住不許偷偷幫助她,除非她要死了,才可出手。等到她十二歲你便可回東陵”
暮詞一再強調的事,讓臨月涯一時想不通,卻還是點了點頭,默默的看向那個無憂無慮的傻姑娘
就這樣他便一直呆在南襄,見證她的成長,也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
比如,這淩恒到了晚上總會一個人呆在黑暗的角落裡,蜷縮成一團,有時小聲哭泣,眼神落寞,那樣無助。這一點也不像個傻子呀,難道是裝的?此時臨月涯心中也甚是覺得他可憐,有時看到她被人欺負了羞辱了還要露出癡傻的笑容開心的配合他們,就會有些心疼這個姑娘,總會忍不住想要幫助她,可最後還是不敢違了父親的話,隻是不忍的撇過頭不去看
比如,其實這府中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欺負她的。那個清洗馬廄的何伯就時常幫助她,他曾查過這個人,身世家世清白隻是普通的百姓,幫助淩恒,也許是對淩恒的可憐,也可能是出自老人的慈愛吧
但是那個二夫人雪回也時常幫助她,可他查不出她的底細,也不知道她有什麼目的。可她對淩恒的好以及可以舍命保護淩恒的舉動甚是奇怪,不過也沒看出她有舍命壞心思
倒是她的女兒,淩府的二小姐淩惗有些奇怪,跟她母親不同。在她母親麵前表現的十分親近淩恒,可眼神中總會有恨意,特彆是背後,出主意讓下人羞辱淩恒的人大多時候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