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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泰山之巔(1 / 2)

運河奇俠傳!

第五十五章

獨孤冷月的確去了碧霞宮,也的確是要找金若穀發泄怨憤報償前仇舊恨。她像一抹清冷的月光一樣掠過碧霞宮的高牆,降落在大殿的鬥角飛簷上。

雖然悄然無聲,大殿門窗緊閉,獨孤冷月的降臨悄然無聲,但殿內的碧霞真人金若穀還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有人闖入,而且已然斷定來者何人。

金若穀已預料到獨孤冷月會來“造訪”,也已料到她會來意不善,儘管她不希望再把往事重提,但知道已經不可避免了。她直到深夜此時還未曾休息,就是為了等這一刻。在等待的過程中,她反而不可思議把往事回憶重現了,這令多年保持心平氣和的她有些焦灼。獨孤冷月不出所料的到來反而令她瞬間平靜了下來,這令她自己都感到詫異。她知道自己必須直麵相對,但還是抱有推辭回避的僥幸心理。她睜開了微閉的眼睛,看了看雍容肅穆的神像,目光變成了看空一切的淡然,溫和而毫無畏怯地說“夜已深更,碧霞宮不見客,請尊駕明日再來吧。”

獨孤冷月本就是來找茬的,當然不會對金夢茵的逐客感到尷尬而妥協。她譏諷的話說起來非常刻薄“夜已深更你還苦守青燈?你是在裝模作樣地打坐悟道,還是因見故人難以入眠了?”

殿內寂然無聲,不勝悲催的燭淚滾滾而下,燭花不時砰然爆裂,聲音顯得異常響亮。殿外淒冷蕭瑟,深夜的涼風有種沁膚徹骨的寒冷,愈發皎潔的月光鋪灑開炫目的妖嬈。殿內、殿外的人都不再言語,一個在清風朗月之下,一個在莊嚴輝煌的燭光之中,互不謀麵但遙遙對峙,心絮卻都縈繞在了同一件事上,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金若穀麵若止水,雍容肅穆,而獨孤冷月卻如麵罩寒霜,手臂微微搖曳,似乎畏懼夜寒,也似乎是心氣難平。

過了良久,獨孤冷月終於忍不住又說話了,而且是灼灼逼人的挑釁“金夢茵,你今晚躲不過去了。若是不想連累你的徒子徒孫,就隨我到泰山絕頂一決高下。”說完,她掠身而起,裙帶飄舞著猶如嫦娥奔月般高高遠去,消失不見了。

獨孤冷月確信金若穀一定會到泰山絕頂,否則她就不是她所認識的金夢茵了。

果然不出獨孤冷月所料。殿門無聲自開,金若穀出來了。身形微動,騰空而起,彩衣翩翩,霞影婀娜,仿佛駕馭著月光飛了起來。

······

林天鴻和沈如月趕到碧霞宮外時,看到一前一後飛掠上山的兩個人影,不禁愕然,麵麵相覷。

沈如月驚道“不好,恐怕真的要動手了。”

她話音未落,身子已經被林天鴻攜帶著離地飛起,追了上去。

······

泰山拱北石如蛟龍探首,雄峙天東,四下一片深邃混沌,神秘中帶著洪荒的蕭瑟,風更大且更冷。皎皎清冷的冰一樣的月光之中,獨孤冷月凝立在拱北石上,如同粉雕玉琢的塑像,裙帶翻飄獵獵作響,顯示出靈動飄忽的詭異,傲慢的身姿和彰顯的殺氣似乎帶有攝魂奪魄的威力。遠遠看去,她猶如方外的羅刹魔女般令人怯懼卻不得不心生敬畏。

金若穀站在拱北石旁巍峨的老鬆樹下,雙手自然從容地抱捧在腹間,左肩上搭著馬尾塵拂,雍容不變,神色委婉,目光望著幽深的、變化多端的霧團,流露出憐憫天下的慈悲情懷。她像是在極樂仙境下凡來的瑤池仙尊,令人情不自禁地感覺親切和敬仰。

獨孤冷月和金若穀好像都沒有發現有人跟蹤而來,也或許是發現了,但不予理睬,不聲張,也不戒備。她們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旁視一眼,好像是不屑一顧,也好像陷入沉思難以自拔。

此情此景之下,看著拱北石上的師長前輩。沈如月心中忽然湧起不可名狀的感動,有一種想要撲過去傾訴衷腸的感覺,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林天鴻的手。林天鴻也感到了無法言傳的震撼,握緊沈如月顫顫抖抖的手,拉著她躲到了一塊大石頭後麵。他們不敢言語,更不敢輕舉妄動,唯恐稍微的言行不當會導致局勢的惡化。

在沉默的耐力對抗中,獨孤冷月終歸沒有清修幾十年的金若穀沉得住氣。她率先打破了沉默,用一種似感歎、似埋怨但很平和的語調說“三十年前我師門受你所累,以至於分崩離析,你倒是躲到了泰山上偷生清閒!如今故人相見,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金若穀深深歎了口氣,不堪回首地搖了搖頭,淡然而又黯然地說“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再爭論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

三十年前,瀟灑倜儻的青年俠客魏荊天在廟會上遇到了金夢茵,驚為天人,一見鐘情,傾心難舍。而當時的金夢茵已由父母做主與門當戶對的公子定下婚約,她先是婉言拒絕魏荊天的一切殷勤示好,後是嚴辭拒絕他軟磨硬泡的糾纏,也曾拔劍武力抗拒。但執拗的魏荊天就是癡心不改,不依不饒。魏荊天曾深夜潛入那公子家,逼迫他簽了退婚文書,並拿著退婚文書堂而皇之地到金家求婚。這事喧鬨了很久,讓金家背負了很多風言風語的中傷,外相溫和性子剛烈的金夢茵不堪羞辱,負氣離家出走,從此銷聲匿跡。而魏荊天之前也曾遵從師命,與同門師姐約定了婚期,後來他反悔了約定,直至金夢茵出走還不回心轉意。氣性很高的師姐視此為莫大的羞辱,與他徹底反目成仇,憤而離開師門。

魏荊天的性格本就比較偏激,受到一連串的打激後性情更不穩定,與人言語不合便會大打出手,惱羞狂怒之際,不問青紅皂白就痛下殺手。他武功高強,善於施毒,久而久之就得了個“五毒鬼手”的綽號。

當年發生那件事時,獨孤冷月的年齡還小,心性要強的師父對弟子鬨下的事難以釋懷,經常一個人生悶氣發脾氣,還經常遷怒於她。她隱忍著委屈把一切的原由都歸咎於與她僅僅在廟會有一麵之緣的金夢茵身上,曾獨身到金家找金夢茵理論,理論不過就動手,動手失敗後負氣而回。後來,師父鬱鬱病逝,獨受清冷的獨孤冷月對金夢茵懷恨更深,苦練師門收藏的各種武功秘籍,然後獨闖江湖,尋找金夢茵報仇。她一直沒打聽到有關金夢茵的消息,倒是在十幾年的闖蕩中創造了冷月宮。至今日,她才知道自己苦苦尋找的金夢茵原來就是俠名遠播的泰山派金若穀,往事一幕幕重現,本已忘記的仇恨立刻死灰複燃。追究起當年的事來畢竟不怎麼體麵,她不想把事態擴大,在封禪台當著泰山派和眾多江湖人物的麵,便沒過多提及,夜深人靜的時候就獨自去了碧霞宮。

過去久遠的往事又在獨孤冷月腦海中無比清晰地呈現,她胸潮劇烈起伏,越來越激動、焦灼、憤怒,必須予以發泄。聽到金若穀似乎超然物外的回答,她還算冷靜地克製了自己的情緒,說“說得輕鬆!你把我師門害得如此淒慘,就想這樣算了嗎?”她落寞地歎了口氣,冷笑了起來,悵然的笑聲帶有淒苦之意,望著空闊虛無的空間仿佛夢囈般自語“師兄,你糊塗啊!為了這樣一個女人,毀了師姐,毀了師父,也毀了我,更毀了你自己,不值啊!”她的心神激蕩起來,雙手抓狂,痛心疾首般搖起了頭,與以往冷靜、孤傲的威嚴姿態判若兩人。

然而,金若穀畢竟也先是渴望愛情、憧憬美好生活的女人,然後才是不得已不參玄苦修的道姑。她心底也壓抑著女人的多愁善感,更隱忍著委屈和苦衷,此時也變得激動起來,說“我又是被誰所毀呢?”聲音微顯尖利,無奈的愁苦在她臉上稍縱即逝,歎了一口氣又說“也罷!一切都過去了。金夢茵已死,世上隻有金若穀了。你彆再糾纏不休了。”說完,她轉身急於離去。

獨孤冷月突然恢複了盛氣淩人的凶蠻,厲聲喝道“想走,沒那麼容易!”雙臂一揮,兩條錦帶如靈蛇般席卷向金若穀。

金若穀猛然回頭,閃身避開一條錦帶,揮出塵拂格開另一條,緊接著乘勢逼近,躍上拱北石,與獨孤冷月交開了手。麵對獨孤冷月淩厲狠辣的攻勢,金若穀也毫不示弱,施展開平生絕技,見招拆招,擇隙還擊。一時之間,隻見拱北石上,冷豔淒迷的白衣身影和翩然絢麗的彩色身影糾纏交織在一起,此起彼落,彼消此長,翻翻滾滾的實在難分高下。

微有虧缺的月亮漸斜漸隱,光線暗淡了,星光卻似乎更為璀璨了。風聲鶴唳,霧氣凝冰。無以計數的珍珠寶石般晶瑩的冰點兒與天幕的星光遙相呼應競顯風流,讓人產生了如夢如幻的遐想。在這樣的背景、氣氛之下,獨孤冷月和金若穀淋漓酣暢的交手似乎就被賦予了無比神奇的氣象。

林天鴻和沈如月看的瞠目結舌,感到驚心動魄,回腸蕩氣,十指緊緊相扣在一起,互揣著一把冷汗。

獨孤冷月和金若穀的身形迅疾地騰閃飄掠,變換難測,激蕩的真氣帶動的勁風撼樹刮石,似乎把混沌的雲團也感染的騷動不安,似乎雲海中隱蘊著神秘的巨大能量。

浩瀚的東方終於現出了淺白,紫氣氤氳,混沌初開,恍惚的光暈鋪灑下,鬆柏如同披了一層錦紗,岩石上好像覆蓋了金縷玉衣,整個泰山絕頂猶如驚世駭俗的瓊台仙境。兩大巾幗高手的身形姿態愈見超脫,變招回眸間驚豔動人,攻守換式時飄忽如仙,這似乎已經不再是凡夫俗子的較技鬥勇,這仿佛是仙姑聖女的神技較量。林天鴻和沈如月凝神靜氣,不肯輕易眨一下眼睛,唯恐錯過了欣賞每一記招式,否則將會遺憾終生。

突然,仿佛整個宇宙寰宇猛地一抖擻,出現了雲霓乍現、天光偶合的奇跡。雲海中放射出萬丈霞光,金日騰躍,噴薄欲出,雲濤如怒,翻滾若沸,泰山絕頂儘皆籠罩在霞光普照的祥瑞之中。風雲變幻,氣象萬千,山林為之動容變色,風光綺麗絕倫,令人歎為觀止,讚之無詞。獨孤冷月和金若穀沐浴其中,如鍍金身,若披霓虹,一派莊嚴超凡氣象,讓人禁不住要膜頂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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